次日梁军大军再近逼近静宁城。
王公公与许梁乘坐的两辆马车中间隔着五六米远。
许梁打量着静宁城楼上的守军,并没有看到李心贝,四小姐李庭等人,城楼里负责守城的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许大人不必再看了!”王公公阴恻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嘲讽道:“拜昨日许大人后退五里的命令所赐,昨天夜里,有一支流贼军队已经悄悄逃出静宁城去了。”说着,王公公声音转冷,威胁道:“许大人一意孤行,不遵上令,导致流贼逃出城去,为祸平凉,罪无可赦!许大人就等着撤职查办吧。”
许梁毫不在意,悠悠然说道:“人逃走了,静宁城还在,只要本官顺利拿下静宁城,对朝庭,对皇上都是个交代,怎么说都算是大功一件。至于逃出城外的流贼军,他能逃,我们就不能追吗?追上去杀了便是。”
王公公嘿嘿冷笑不语,看着前方的静宁城,戏谑地道:“不知道许大人今日打算如何攻取这静宁城?咱家看这城墙不低,城门紧闭,城上守军又多,似乎不好打啊。”
许梁朝前一指,道:“公公耐心在一旁静观就好了。来呀,传令开炮!”
战鼓声响,排在前排的两个步兵营前进五十步,给身后的火炮营留出足够的发射距离,再一通鼓响,七门大将军炮发出一阵怒吼,七颗炮弹带着一串浓烟朝紧闭的静宁城门落去。炮弹落地,尘土满天。静宁城头上一阵惊叫,怒骂,间夹杂着守军将领的喝斥声。
两支步兵营缓缓朝前逼近,离着城上一箭之地,又缓缓停了下来。静宁城楼上射下一轮箭雨,然而由于距离远,除不数几支无力地射入步兵营阵中外,大多数都落在步兵阵营前方十步开外,城楼上守军将领一顿怒骂官军的无赖行径,转而命人去调整城楼上的两门黑漆漆的火炮,艰难地将炮口转向步兵方阵方向。
此时,火炮营的第二轮齐射开始,几颗炮弹落到城门周围,将城墙和地面砸出散乱的几个大坑。
王公公手搭凉蓬,远眺着城门下的滚滚硝烟,不禁嘲弄地对许梁道:“许大人莫不是以为把城门轰塌了,便能取下静宁城吧?那城楼上的守军是用来看的?”
许梁嘿嘿一笑,摸着鼻尖倒有些不好意思,随意地朝王公公一拱手道:“倒叫公公见笑了,本官领兵以来,就没正经打过几仗,本官用兵,能用火炮的,就绝不用人刨。”
再一轮炮响完,城门已经轰塌了大半,露出了里面支撑的横木。
许梁一挥手,中军中的掌旗兵摇动着手上的梁字大旗,邢中山呛啷一声拔刀出鞘,朝前一指:“杀!”
“杀啊!”
“冲啊!”
先前冲到前方的两支步兵方阵几乎同时暴出一阵怒吼,往前冲去,迎着城楼上的箭雨和火炮,冲过二十来步,掩藏在木盾之下的弓箭手猛地探出头来,对着城楼上便是一轮齐射!
梁军中不断有人倒下,城楼上也不断有中箭的流贼守军跌落下来,双方的箭矢交织在半空中,织成了一道箭雨,无情地收割着双方士兵的性命。
火炮营的大将军炮又将炮口瞄准了城门上的那座城楼,里面城垛里躲着流贼守军的指挥将领。
几声炮响,炮弹在半空中划出黑色的弧张,落向城楼上。
静宁城的收复已无悬念。许梁怡然自得地坐在马车上,优雅地端着盘点心,时不时地捏一块扔进嘴里。
王公公看了一阵,忽的脸色惶急道:“许大人,北门告破已无悬念,快调兵包围其他三座城门,务必将流贼剿灭在静宁城中。”
许梁像看白痴一般看着王公公,悠悠然说道:“公公枉吃了几十年闲饭,难道就没听过一句话?”
王公公听得又是一阵怒火中烧,什么叫枉吃了几十年闲饭?见着许梁身边那名带刀的黑衣女子投过来的冷冷目光,生生忍住怒气,沉声怒道:“什么话?”
许梁道:“穷寇莫追,围师必阙!我要是将这座静宁城都给围死了,城里的几万流贼岂不得跟我拼命?公公若想去堵住其他三处城门,便请自便,反正本官是不会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