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史回想着这几天调查得来的消息,说道:“本官听说黄子仁与许梁本是情同兄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如今两人关系极差,形同路人。”
陆同知叹道:“钦差大人果真是这么认为的。”
张御史道:“听你这意思,这里面还有不实之处?”
陆同知挥舞着拳头,愤然叫道:“这便是许梁最为阴险之处。朝中的大臣,包括下官都险些被他们给骗了。大人只听到些传言,再加上许梁这人极善伪装,我们只当这两人矛盾深重,然而又鲜有人知道,黄子仁的正妻,与许府的大夫人是至亲的表姐妹,许梁和黄子仁两人官场上确实是鲜有往来,然而私下场合,这两位夫人却是经常走动。大人你想,若没有当家的家主许可,这两位夫人岂会如此?”
张御史半信半疑地听了,又置疑道:“可是,经本官查实,西城门事件,黄同知的亲信刘戈一箭差点把许梁的心腹爱将,平凉游击将军戴风射死。许梁震怒之下,亲自带兵上安东中卫将刘戈抓捕回去,杀之泄愤了!这件事情,许多人都亲眼所见,总不至于有假吧?”
陆同知想了想,〖▽,皱眉不解地道:“这也是下官起初一直没能理解的地方。可是随后黄同知的反应再一次映证了下官的猜想。下官怀疑,整个西城门事件,都是许梁和黄子仁暗中操纵,唱的双簧!”
“钦差大人一直在查证此事,应当比下官清楚,刘戈被杀后。黄同知一直很沉默,丝毫没有找上许府去替刘戈讨公道的打算。更重要的一点。外面都在传言,刘戈被许梁所杀。然而又有谁见着死去的刘戈的尸首?下官特意去安东中卫打听过了,刘百户死后,遗体并未交给安东中卫。”
“难道这里面也有问题?”张御史深吸了口凉气,吃惊地问道。
陆同知略为尴尬,轻咳两声,道:“按说这事本不关下官的事,然而下官实在看不惯许梁在平凉府里作威作福,不忍心钦差大人为他所蒙蔽。原本这些话下官不该说的,既然张大人问起。下官便权且当作闲聊,与张大人说道说道。下官先申明,这仅仅是下官的猜想,没有丝毫证据。”
“哎呀,本官了解!今日你们二人仅做闲聊,今日陆大人所说所感,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会让第三人听去便是。”张御史催促道,“陆大人有什么想法。快请道来。”
“下官着重打听了下这位神射手刘戈的来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陆同知道,“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刘百户,来平凉之前便一直跟随着黄同知,然而此前在江西建昌巡防营。在镇原巡检司刘百户都算是骨干力量,不但深得黄子仁的信任。而且许梁本人也十分欣赏他。换句话说,刘戈此人。与许梁和黄子仁关系都十分好。再想到刘戈此人一身出神入化的射箭本领,下官怀疑,所谓刘戈被杀,很可能是许梁弄出的障眼法。”
“可是,即便如此,生生一个大活人,许梁又能藏到哪里去?”
“哎呀,钦差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陆同知道:“咱们的这位平凉同知许梁,可不单单是一名朝庭官员,许府名下的生意遍布西北,听说许府在江南诸省也有生意往来,这天大地大的,要想掩藏个把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张御史听了,怔怔地不再说话,脸色变幻不定。陆同知今日给信息量太大,张御史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消化。
陆同知等一会,轻叹一声,神色黯淡地拱手道:“下官手上还有些根事要处理,告辞了!”
陆同知转身打开房门,抬脚朝外走,身后,张御史突然问道:“陆大人为什么要告诉本官这些?”
陆同知顿了顿,沉声道:“下官对朝庭对圣上忠心耿耿,见钦差大人整日愁眉不展,有心助大人一臂之力。”
“哼哼!”张御史冷哼一声,道“陆大人这话不嫌太过虚伪了些?”
陆同知沉默会,终于恨声说道:“实不相瞒,平凉有许梁在位一天,我陆一发将永无出头之日!许梁倒了,我才有机会。”说罢,陆同知走了出去。
张御史又坐在屋里静静地想了会,嘴角露出了丝微笑。陆同知的话语,张御史自然不会全盘相信,然而,张御史提出的种种可能,却使得张御史心底突然长了杂草一般,时不时地撩拨着张御史的思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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