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许梁冲上前,甩手将两人分开,愠怒道:“够了!堂堂平凉推官,当众行凶打人,成何体统!”
黄道周愣愣地看着许梁,怒哼一声,瞪着陆一发。
陆一发涨红了脸色,挣脱了黄道周,草草地朝许梁拱手一礼,拨开围观的官兵,掩面而去。众京营官兵见没热闹可瞧了,不免有些惋惜,慢慢地散了。
许梁怒气冲冲地喝问黄道周:“怎么回事?”
黄道周撇过头去,不吭声。许梁转而看向平凉知县郭天叙,郭知县两手一摊,茫然地禀报道:“下官也不知情,当时陆同知走在路中间,钦差张大人追上去与陆同知说话。不知怎么的,这恰好让黄大人看见了,黄大人就这么怒发冲冠地冲上来,扯着陆同知便打,下官见势不对就敢忙上前劝架。”
许梁朝四周看了看,不由问道:“那张御史呢?”
郭天叙道:“黄大人与陆大人打起来后,张钦差便抽空走了。”
许梁点点头,打发郭天叙离去,自己拉着黄道周出了知府衙门。两人走在街上,都没怎么说话。
将走到黄道周府上的时候,许梁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黄道周撇撇嘴,闷声闷气地道:“没怎么,下官看见陆一发又与张年运凑到一块了,看不顺眼,手痒了想揍人,一激动便冲上去了。”
许梁无奈地叹道:“老兄,你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老胳臂老腿了,又精瘦精瘦,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还想学人打架?也就陆一发见你年纪大了,没有还手,不然,两个你上去都要被陆一发打趴下。”
黄道周看了许梁一眼,不负责任地道:“打趴了有什么打紧,后边不是还有大人你吗?”
许梁瞪眼道:“我虽然还属于年轻小伙子的行列,但我可不会动手帮你。”
“哼哼。”黄道周道。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一阵,不一会两人站到了黄道周家门口。许梁再一次问道:“真没别的原因?”
黄道周认真地道:“真没有。就是看不惯!”
许梁点点头,认真地看着黄道周,诚恳地道:“下次别这样了。”
黄道周扬头想了想,道:“大人你说得对,真打我是打不过陆一发的。下回再看见陆一发跟那张御史腻歪,我也不打了,直接上去吐口水!叫骂一声:酸儒,我呸!”
“……”
许梁发现自己无法令执着的黄道周改变主意,心里又沮丧又无奈。连带着对黄道周偶尔露出的无赖痞子做派,也很佩服,只是碰上这么位执拗的老头,陆一发只能自认倒霉。
陆同知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人了。然而今天他还是得去见一个人。
佥都御史张年运的房里,陆同知脸上的难堪之色尚未完全褪去,坐在红木椅子上见张御史皱着眉头沉吟着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陆同知心里憋着的火气便渐渐上升,脸色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粗重。
“钦差大人意下如何?”陆同知问道。
张年运停下兜圈子的步子,想着一早派出去传唤梁军先锋官罗汝才回府问话,至今未见传士兵回来,心中焦急,又回想起刑部尚书乔允升的交待,为难地道:“方才尚书大人将本官叫了过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想再深查下去,本官若是再去带兵去查那长乐街十七号,忤逆了尚书大人的意思,反倒不美。”
陆同知惨然一笑,噔地起身,怨恨地道:“算我陆一发瞎了双眼,居然会相信钦差大人能够扳倒许梁,如今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钦差大人不一举拿下,反倒顾虑重重,缩手缩脚!罢了,罢了!横竖我陆一发今日已经丢尽了颜面,也没脸再在平凉呆下去,我这就上奏朝庭,告老还乡。”
说罢,陆同知怨恨地看张御史一眼,转身离去,身影是那么孤独,凄凉。
张御史怔怔地看着,脸色阴晴不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