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缓缓说道:“今日我们李家军便要撤出平凉府了。”
当日许梁提的条件之一便是李家军要全部撤出平凉府。
许梁摇头道:“你知道本官想听的不是这些。”
李心贝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遗憾的是,最后一部金刚经的下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除非我死了。”
许梁神色一冷,问道:“你不再考虑考虑?你已经七十多岁了,眼看没几天活头了,然而你不为你的外孙女想一想?她还年轻,美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起步。因为你的自私,你会害死她的。”
李心贝看一眼身边的四小姐,四小姐扶着李心贝的手紧了紧。
李心贝冷然说道:“她不会死,而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死。”
许梁摇头叹息着,“只怕她就快要死了。”说罢,许梁朝前用力一挥手,喝道:“进攻!”
早已等待着的梁军骑兵营营主万文山双腿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他身后,三千梁骑紧跟着向前,沉重的马蹄声响彻陕谷。
梁军步兵阵前的弓箭手射出第二轮箭雨,嗡嗡的箭矢声飞过天空,落到李家军阵前。李家军蜂拥向前。
四小姐护着李心贝飞快地隐入亲兵之中,李心贝看着已经与梁骑厮杀在一起的李家军,狠声喝道:“走!”
李心贝不是傻子,虽然他不曾识字,然而论智慧计谋,李心贝不在任何人之下。从在陕谷入口处看到许梁那一刻起,李心贝便深切地知道,光凭自己手下那些人,想要与梁军交锋,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梁军不是陕西境内的那些废柴卫所官兵,梁军纪律严明,战力雄厚,与朝庭的百战边军相比也不弱下风。从固原兵变前,梁军先锋营和骑兵营如同犁地一般将已经退到深山的中李家军追杀了一遍又一遍便可以看出来梁军的战力强悍。
然而李心贝原本就没打算要杀退梁军,他只是要人将梁军挡住了阵子,给自己的撤退争取时间。
亲兵护着李心贝顺陕谷一路往南,沿路几名心腹将领带着手下士兵汇合进李心贝的撤退大军之中,撇下辎重,家眷,往陕谷的南边出口奔去。
李心贝带领的流贼军,主力自然是李家军,然而也有不少其他的流贼队伍,比如原来的流贼首领过天星,上天龙等。
领兵挡在梁军面前的便是这两人。梁骑太过凶悍,上天龙手下的兵越打越少,随时都有士兵倒地死去。然而上天龙还在坚持,他不能退,他在等着李将军带人来援。
一杆长枪刺穿了档在上天龙身前的亲兵,长枪尚未拔出那名亲兵的体内,汩汩的血水尚在流淌,上天龙大喝一声,一跃而起,手中的砍刀砍向那骑在马背上高出上天龙许多的梁骑,将那抽枪不及的梁骑劈下马来。
有杀声迫近,上天龙抬头一看,是梁军的步兵冲上来了。上天龙正要提刀再战,过天星跑过来,愤怒的神色几乎要吃人。
“大哥,别打了,快撤吧!李心贝拿了咱们当挡箭牌,他自己早撤走了!”过天星叫喊道。
上天龙惊异地回头看去,只见身后除了自己的亲兵,看不到一个增援的李家军,惊慌失措的家眷正抱紧了手中的包袱,没命地往陕谷的另一端跑。
“李心贝,我操你祖宗!”上天龙愤怒地大叫着。转身大吼一声,“弟兄们,走!”
许梁坐在马车上,远远地看着陕谷内的战斗,对上天龙的那一声怒吼惊异了一下,问身边的梁军先锋官罗汝才:“此人便是上天龙吧?”
“正是他。”罗汝才道。
“你不肯亲自上阵,也是因为此人?”
罗汝才低下头,沉声道:“他是末将的结拜大哥,末将虽然决意效忠大人,但总不能向结拜大哥下手。”
许梁点点头,赞叹一声:“够义气。”看着万文山领着梁军已冲杀进陕谷中去了,许梁道:“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