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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健将两人的对话听全了,对那神射手倒提起了极大的兴趣,兴致勃勃的道:“黄将军手下居然还有这等人才?快带出来,给本王瞧瞧,本王重重有赏!”
黄子仁听了,脸上一阵抽蓄,道:“他来不了。”
“这是为何?”朱子健好奇的问道:“难道是本王面子不够?”
黄子仁沉默着,不说话。叶延庆轻笑一声,靠近朱子健,道:“王爷,黄将军手下这名神射手,他真来不了。早在起事之前,这人便被许梁斩杀了。”
“啊?”朱子健惊讶地叫了一声,连连婉惜道:“可惜啊可惜。”
虎头关内一处干净的宅院里面,死去的戴莺莺已被清洁过了,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衣裳,一眼看去,倒像是在沉睡一般,只是这种睡,一睡便不再醒来。她习惯带在身边的那柄朴刀便摆在她身旁。
屋子很大,被打扫得极其干净。然而里面却只有许梁一人。邢中山和罗汝才,还有那些贴身的青衣侍卫,都被许梁赶到了屋外边。众人暗处焦急,却无计可施。
许梁就蹲在戴莺莺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戴莺莺惨白的脸,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了与她的点点滴滴,许多事情。
建昌县里的那个被迫签下三月之期的侍卫队长,云居山真如寺下的遇袭,前往陕西镇原的千里护送,戴家刀法的传授者,那个为了他敢去京城劫法场的刚烈女子,与楼仙儿同时娶进门的许府二夫人,虎头关前为他舍身挡箭的人……
许梁想了很多,回忆了很多。想得越深越细,他就越愧疚。许梁这才羞愧地发现,一直以来,许梁自诩身居高位,武功凑合,手下拥兵数万,应当是最强的那个人,然而最终却发现,是她默默地,无怨无悔地护在他身边。
而许梁呢,在戴莺莺临死之前,连她是哭是笑都没有弄清楚!
泪如雨下,长歌当哭!
屋外的邢中山,罗汝才两位梁军将领,听着屋内许梁的呜咽声音,担心不已,想要进去完慰几句,却发现两人笨嘴笨舌,根本无从劝起。这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远在平凉的梁军总管罗百贯,心想此人虽然娘了点,但嘴皮子功夫比自己肯定强上许多倍,要是罗百贯就在这里,那便不会这样束手无措。
邢中山和罗汝才两人在屋外纠结着,几次想推门进去看着究竟,手好几回挨到门边框上了,又缩了回来。
如此纠结了个把时辰之后,屋内的门突然开了。
邢中山和罗汝才两人立马站直了,摆出最严肃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梁,想说什么,却硬是想不起什么话头,一时间两人脸涨得通红,尴尬万分。
许梁看着两人脸上如同变脸似的,一会红一会白,搞不清楚两人在想什么,他朝屋内一指,淡淡地道:“烧了吧。”
“是!”两人齐齐地大声应道,忽然想起来不对劲,不由大惊失色,“啊?大人您说啥?”
许梁看了两人一眼,再次说道:“烧了。”
邢中山和罗汝才两人瞪直了眼睛,问道:“大人您不带二夫人回平凉了?”
许梁顿了顿,又回头不舍地看着屋内,低下头,沉声说道:“烧了,我才好带她回家。”
柴火很快就准备好了,侍卫们将戴莺莺入了上去,齐齐地躬身向这位青衣卫警备处的档头做最后的告别。鲜有人知道,戴莺莺同时还是青衣卫警备处的档头,青衣卫有四大处,侦缉处,警备处,档案处和火药处,其他三处的档头其本上青衣卫中人都知道,然而只有警备处的档头最神秘,不成想居然会是许府的二夫人戴莺莺。
火起,青烟笔直冲上云宵。
许梁,邢中山,罗汝才等三人站在火堆前,沉默不语,火光照在三人脸上,忽明忽暗。
一声急报,打破了这份安静。
“报,启禀许大人,高迎祥率军三万围在虎头关南门外,贺总兵请您速去议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