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道周点点头,左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磕着茶几,道:“有一件喜事,圣上有感于平凉游击将军戴风老成持重,解围虎头关有功,决定升戴将军为正三品副总兵。皇恩浩荡,梁军上下与有荣焉。”
黄道周干巴巴地说着,说是与有荣焉,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比笑意。
邢中山不是傻子,初听这事件对梁军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然而见着厅内诸人阴沉着的脸色,邢中山便知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黄道周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还有一件喜事,圣上称赞许大人识人有功,特赏银两千两!”
然后,黄道周收了话头,捧着茶几个的热茶细细地品着。
“没了?”邢中山问道。
“没了。”黄道周道。
邢中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不是说许梁要接任平凉知府的吗?怎么最后来个赏银两千银,便没下文了!
许梁接任平凉知府,朝庭正二品大员,三边总督在许梁面前拍了胸打了包票的,其可靠程度就差斩鸡头,对着关公像起誓言了。
如此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也能说黄就黄了!难怪许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议事厅里诸人气愤填慵。
“这,这算怎么回事?”邢中山挥舞着拳头,大叫道:“朝庭还要不要脸,崇祯还要不要脸?亲口答应事情,说变就变!”
陆同知小声地道:“邢将军,同意许大人接任平凉知府的事,是三边总督武大人答应的,朝庭和皇上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邢中山瞪直了眼睛,盯着陆一发,叫道:“三边总督武之望是不是朝庭的人?他是整个西北最大的官,连他说的都不能算?”
陆同知尴尬地咳嗽。
黄道周沉重地点头道:“有功而不赏,有过而不罚,非为君之道。圣上此举,过了。”
陆同知骇得脸色大变,急急叫道:“黄大人,慎言,慎言!”
黄道周横了陆同知一眼,肃然叫道:“本官敬的是朝庭的纲常法度,而不是个不辩是非,颠倒黑白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君王!”
陆同知不由得愕然地看着黄道周,看来一向站在朝庭这一头的黄道周也开始对朝庭不满意了。
许梁朝诸人摆摆手,道:“事已至此,诸位稍安勿燥。黄大人,那笔封赏的两千两银子什么时候能够送到平凉府里来?”
“这个……从京师到地方,中间要过许多道手,没个一两个月,银子是到不了的。“黄道周道。
许梁道:“你给我一天三次地催着朝庭,要他们将赏银尽快发下来。本官急等钱买酒喝!”
“散了吧。”许梁道,说罢便转身朝后院走去,从许梁离去时那重重的踩踢地面的声音上听,许梁应当特别生气。
议事厅里几位官员相互看着,感叹一声,沉默着离去。
黄道周却没有走,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向许梁禀报。出了议事厅,黄道周打听到许梁去有书房,便轻手轻脚地赶去许梁的书房,尚未进门,便听得屋里一阵东西摔倒,摔裂的声音。
黄道周心中一震,在屋外小心地等了会,待屋内的砸东西的响动轻了些,黄道周才小心地推门进去。
屋内已经没有整齐的物件了,砸得满屋子都是,茶杯茶壶碎得散向各处。许梁站到桌前,正用自制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