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平素最爱干净,也从未经历过这种无赖阵仗,只见陆知县惨叫一声,声音极其凄厉,双手拍打着官袍,连跑带跳朝二堂后院就跑。
众官都稀罕地看着陆知县如同只受惊的兔子般奔向后院,许梁喊道:“县尊,这抚恤银?”
“许大人看着办……啊呀呀,脏死了……混蛋……王八蛋!”陆知县边跑边骂,转眼间闪进了后院。
其他的官员见陆知县都跑了,再看着半空中时不时还有黑点点呼呼地扔进来,一个个怪叫着作鸟兽散。
江主簿显然也吓得不轻,但他没敢走。门后只留下他和许梁两人的时候,江主簿看向许梁,吃吃地道:“许大人,您看……”
许梁甩了甩长袖,将上面零星的几点污渍甩掉,又凑到鼻尖上闻了闻,皱起眉头,一转身便去推门。
“太不像话了!”他骂。
建昌县衙的大门徐徐开了,堵在门外的巡防营汉子见状就要往里冲,待看清了出门来的两人面目,又急忙退了出去。
“诶,怎么回事?”前面的人在往后退,后面的还在朝前涌,有不明情况的便叫起来。
许梁沉着脸一步步走出县衙大门,走到台阶边上站定,扫一眼闹哄哄的现场,皱眉喝道:“干什么这是?!”
人群为之一静。
“许大人,您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哇!”一声嚎哭声从台阶下蹲着的衙役口中发出,那衙役挣脱了押着他的巡防营士兵,冲到许梁脚下,抬起被打得乌青的脸,惨兮兮地哭道。
许梁见了这兄弟这副惨样,也是不忍地皱眉,再见还有十多位衙役被巡防营的士兵押着,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数蚂蚁,当下两眼一瞪,指着押解的巡防营士兵喝道:“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呢!放人!”
看押的巡防营士兵听了,不由松了手。哗啦一阵响,可怜的十几名衙役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上了台阶,躲到许梁身后,朝巡防营士兵怒目而视。
“许大人,兄弟们没想造反。”闹事的主心骨,罗百贯见许梁出来了,心虚地看着许梁道:“兄弟们只是气不过县里给的抚恤银太少,来此地讨个说法。”
“讨说法?”许梁瞪他一眼,指着闹事的巡防营士兵,没好气地道:“讨说法就能讨成这个熊样?围攻县衙,殴打衙差,还往院内扔东西!无法无天!”
罗百贯缩了头,不作声了。
许梁接着骂:“你看看你们现在,堂堂巡防营与**无赖又有什么分别!这般作为,本官都臊得慌!”
听了这话,巡防营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红着脸低了头,一付惭愧后悔的样子。
“全体听好了,按各自编队,列队!”
许梁说完,便见巡防营闹事的士兵急忙找到自己的伍长,什长,在县衙门外整起队列来。
趁着这空档,许梁语重心长地对站自己身边的江主簿说道:“江大人,纪律是军队的灵魂,以前本官在任的时候,对这帮人要求便很严,眼下交到你手上,看来这纪律松懈了许多呀。”
江主簿脸色憋得通红,吭哧吭哧地道:“许大人教训得是。”
许梁颇为理解地轻拍江主簿的肩膀,真诚地道:“往后江大人还得严加管教才是啊。”
江主簿脸色就更红了。
很快,巡防营的列队便站好了。许梁满意地点头,高声叫道:“很好,全体听令:目标巡防营营地,跑步前进!”
听了这话,巡防营士兵愣了愣,迟疑着走了起来,罗百贯又出声了:“哎,许……大人,这县衙还没给兄弟们个答复呢!”
闹事主心骨出声了,原本迟疑着想按命行事的其他人又停了下来,转脸看着许梁。
许梁便骂:“什么答复!你们这帮混蛋真能狮子大开口,三年抚恤银都能讲得出来!本官告你们,至多给一年,明儿罗百贯就到县衙来领银子!其他的,一个子儿都别想。”
“可是……”罗百贯又要开口。
许梁打断道:“没什么可是!”又放缓声调道:“当然了,本官对你们这些解散下来的人自然不会不管,我官在此承诺,必能为你们都安排一份事情做,断不致于让你们都饿死街头!”
“真的?”话声刚落,巡防营士兵神情激动,便有人出声问道。
“本官从不食言!”
“好!”队列中暴发一阵掌声。掌声渐消的时候,便见队列分出一个通道,巡防营副使黄子仁和葛乔打马从通道里进来,来到许梁面前,翻身下马,拱手道:“许大人,江大人,属下等奉命前来,请两位大人吩咐。”
许梁一摆手,朝边上江主簿一指道:“眼下你们巡防正使江大人在这,本官只是路过。”说完,拍拍屁股,背着手踱回了衙门内。
黄,葛两人便又看着江主簿。
江主簿意兴阑珊,无力地摆手道:“你们,把人带回去吧!”
然后,在近四百如巡防营士兵的注视下,江主簿步履沉重地进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