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期对楼家堡的了解也仅限于此,许梁想要再问些别的,他便不清楚了。尽管如此,许梁依旧喜出望外,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好。
送走了梁子期,许梁已是迫不及待地要到汉中府去查看清楚了。许梁将梁军中主要将领和镇原县衙属官召集到一起,说起要亲自前往汉中府的打算,结果众人一致反对。其中又以黄县丞和贺典史反对的声音最响亮,理由最扯淡。
按黄贺两人的话来说,一县知县若非公事,不得随意离开辖区,就算要短暂离开,也必须报请上峰同意,知府衙门批准,否则,私自离去,便视为藐视朝纲,轻则罢官,重则流放充军。
许梁没想到去趟汉中府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听得众人吵嚷,只得作罢。
暗地里,许梁派青衣卫侦缉处档头胡成功,尽起侦缉处全体探子,前往汉中府明察暗访。
黄县丞只当许梁能够顺从民意,放弃前往汉中府的念头,过了元宵节,就听得衙役来报,梁军六千五百人进了城,在原先韩王别院的地面上建造营地,准备安营扎寨,又过了两日,许梁下令镇原所辖各乡各镇,组建巡防民壮队伍,由各里长,坊长管理,组建乡镇之间的联防线路,又听得户房主事毛玉洁来报,近日有大批粮草入城,尽数屯于新建的韩王别院营地。
黄县丞心中越发感到不安。
正月二十六日,许梁忽然召集了黄县丞,贺典史,梁军中的邢中山副将,许青营主,万文山营主,齐聚许府大厅,说是有要事相商。
大厅里许梁端坐主座,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厅两侧肃立着两排青衣卫侍卫。众人见厅中如此排场,暗道不妙,惴惴不安地看着许梁。
只听得许梁肃然叫道:“镇原县丞黄道周上前听令。”
黄县丞心里打鼓,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在。”
“嗯,”许梁轻咳一声,手抚额头,皱眉说道:“本官近日偶感风寒,头痛难忍,已无法正常处理镇原县务,本官已向平凉知府洪承畴大人告假一个月,本官休假期间,镇原县一应政务,俱由黄县丞负责。”
许梁此言一出,厅中众人都是一惊,没料到许梁会突然告假。黄县丞打量眼许梁,但见他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模样,再想到许梁近来的一番动作,料想许梁生病是假,借机前往汉中府是真。
想到前几日收到的战报,庆阳,临洮等地都有流贼作乱,围攻城池,难保流贼不会盯上镇原,没有许梁这个正印官镇守,镇原岂不危险?想到此,黄县丞心中大急,抢声说道:“大人万万不可!”
黄县丞话音未落,忽然厅两侧两排青衣侍卫齐声喊道:“大人训话,未经询问,不得暄哗!”
两排侍卫齐声喊起,声音震耳欲聋,众人都心神一凛。黄县丞浑身颤动,瞪眼怒道:“即便如此,下官还是要说!”
许梁一指黄县丞,大叫道:“大胆黄道周,本县训话,又未曾问你,不得多言。本官念你是一县佐贰官,冒犯之处,不与你计较,还不快速速退下!”
黄县丞梗着脖子,拱手施礼,不发一言,想做无声地抗争。旁边镇原典史贺诚将黄县丞劝到一边,小声道:“黄大人,县尊尚有指令要颁布,待县尊讲完之后,咱们再与县尊说道。”
黄县丞听了,横了眼许梁,一甩长袖,退到一边。
许梁不再看他,又朝邢中山说道:“梁军副将邢中山上前听令。”
“末将在!”邢中山上前道。
“我命你率梁军六千镇守镇原城,协防周边乡镇,本官走……咳咳,本官养病期间,一应梁军大小事务,皆由你负责。首要任务,便是守住镇原城!”
“是。”邢中山应声道,又迟疑着问道:“请问大人,若是上峰命令梁军出城作战,该当如何?”
许梁切了一声,道:“梁军只需守住镇原城即可,其他的,勿需理会!”
随后许梁又与其他几人交待了些事项。待众人都交待完,许梁停下来喝茶的间歇,黄县丞猛地又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许大人,朝庭有成规,凡一县主官外出,需得上峰批文同意,方得成行。下官等人未见着上峰的批示前,对大人的指令,不敢遵从。”
“嘿,”许梁气乐了,卟的一声将一片茶叶末儿吐到桌底下,瞪着如倔老头一般杵在厅中间的黄县丞骂道:“黄大人这般说法,莫不是不相信本官所言?”
“不敢。”黄县丞语气生硬地道:“下官等人身为一县佐贰官,身负协助,监督知县的职责,职责所在,下官也是按规矩办事。”
“你!”许梁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明眼人都知道自己这番安排正是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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