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骆思恭的儿子。”
原来现任的指挥使叫骆养性,许梁暗道,想不到锦衣卫每一任的指挥使都这般背景复杂,自己日后行事可得与骆养性搞好关系,不然说不准哪天又会犯到他手里。许梁想着,随即苦笑不已,现在就想与骆指挥拉关系又有何用?自己眼下这一关能不能挺过去还不知道呢。
那人见许梁久不应声,又听他在一旁长吁短叹,得意地道:“怎么样,年轻人,咱家这脑子还好使吧?这等隐秘的事儿换你几顿饭吃吃不亏待了你吧?”
许梁回过神来,点头道:“区区几顿饭便能听到这样隐秘的事情,确实不亏。这样罢,以后但凡有我许梁的一份,便有你的一份。只是你每吃一顿,就得给我讲讲这朝中不可为人道的事情。”
那人听得许梁答应,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连点头道:“使得使得。横竖咱家也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脑子里那点存货便拿出来与你小子换酒肉又有何妨?他娘的,就是死咱家也要做个饱死鬼。”
许梁便跟着笑。
那人又道:“既然你这小子这么爽快,那咱家就多与你说两句。”
“什么?”
那人诡异地一笑,再放低声音,“你莫看这锦衣卫的指挥使平日里威风八面,百官敬畏,嘿嘿,却难有几个得以善终,多数都是不得好死。”
“啊?还,还有这等事?”许梁惊疑着道:“你刚刚不是说能当上指挥使的人,皇帝都十分信任么,有皇帝撑腰,谁还敢拿他们开刀?”
那人感慨着小声道:“事情坏就坏在皇帝太信任了,皇帝不好明着做的事情,多数都交给了锦衣卫,而朝庭的诸多内幕,皇宫的许多丑闻,都逃不过指挥使的眼睛,似这等事情,陷得越深,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危险。所谓圣心难测,兴许前一天还是指挥使,后一天便死无全尸,像那第一任指挥使毛骧……”
“喂,你个老鬼在与许大人嘀嘀咕咕地做什么呢?”突然常牢头的声音在牢内响起,许梁回头看去,见常牢头提着食盒正站在过道里,连指点着边走过来,到得许梁身边,转眼间换上温和的笑脸,笑吟吟地道:“许大人,该用午饭了。”
许梁恍然,想不到听这老家伙说得兴起,时间已到了午饭时间,见常牢头在掏钥匙开牢门,许梁忙道:“常牢头,这回别忙活了,这顿许某不吃了。”
“咋了?”常牢头抬头瞪眼道:“这可是我仔细备下的,许大人你不吃,这饭钱可不能赖了。”
许梁摇头笑道:“牢头想岔了,我是说今天这顿,你就替我送到隔壁那屋去。他的那份,就给我,我们做个交换。”
常牢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叫道:“怎么,许大人要与刘老鬼换?”
许梁笑着点头。
隔壁那人听得,连忙伸手叫道:“小兄弟,这咱家怎么好意思呢?你这般盛情,那咱家就不客气了。哎,常阿四,快将食盒递过来,快点。”
常牢头又问了许梁一遍,见许梁确定后,才边摇头边走到一旁,打开那人的牢门。
牢门一开,那人便迅速地将食盒捧到手里,端回了牢里那小桌前。
常牢头指着他骂道:“你个老鬼饿死鬼投胎哪?”
那人一边迫不及待地从食盒里往外拿吃食,闻言回头甩袖骂道:“真个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咱家得势的时候,每回到这牢里来,你常阿四不是恭顺得像条狗一般,恨不得跪下来舔咱家的鞋底板!如今咱家落魄了,你个狗眼看人低的渣籽便在咱家面前摆起威风来,真真不是人做的东西。”
“你说什么!”常牢头悖然大怒,自腰间抽出戒尺,扬起便要打那人。
那人昂首冷冷地道:“你动咱家一下试试,回头哪天咱家见了圣上,你就当心你那狗头!”
如此一说,常牢头扬起的鞭子便再难以落不下去,脸胀得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人一阵,终也不敢不顾及自己的小命,收了戒尺,嘭地关上牢门,哗啦啦琐上了,气哼哼地走了。
那人也不管这些,慢条斯理地美美地吃了顿好的,饭饱之后背着手踱到牢门边,朝许梁一侧亲切地叫道:“小兄弟,够义气,咱家多谢了。”
许梁将他与常牢头的话听在耳中,道:“不用。”
过了一会,许梁似乎是自语着说道:“原来你姓刘。却不知原先是在内庭二十四衙门的哪个衙门里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