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和大夫人担心连累老家人,忍痛将你逐出许家,咳咳,以当时的境况来看,大老爷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之举……”
“四爷爷,你别说了。”许梁沉下脸色,不悦地道:“三儿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让三儿再重归许家,认祖归宗!哼,这件事情,错不在我许梁,若想要我低头,休想!”
“咳,话也不能这么说。”铁四爷苦口婆心地劝道:“三儿你身上流的可是许家的血,你与许家的关系,那是一纸文书,说断便能断得了的么?你与许家,即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那个,当时大老爷这般做,是有些不对,但他毕竟是你父亲,脸皮簿,想让他认错也不大好看,三儿你大人有大量,便不与他们计较了罢。”
“呵呵,”许梁苦涩地一笑,轻哼一声,拂袖道:“四爷爷若是留三儿喝茶便是为了与三儿说这些,那这茶水不喝也罢。三儿外面还有许多事情,先告辞了。”说罢,许梁朝铁四爷微一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铁四爷皱着眉头追寻着许梁的身影,待许梁转过围墙,看不见了,愣愣地,叹了口气,低头细心地收拾桌上的茶具。
许梁受铁四爷的话语刺激,心情郁闷,便来到前院的小校场上,对着一桩木人狠狠地拳打脚踢一阵,出了一身汗,心里好受了些,这才罢手。
镇原知县黄道周和典史贺诚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许府,迎面便见许梁正站在一桩木人前拿湿巾擦汗水,两人上前见礼。
许梁将湿巾丢给侍候的丫环,朝两人笑道:“本官刚从泾州赶回来,想歇息一阵再叫你们过来,想不到你们倒积极,这么快便来了。”
镇原知县黄道周端详一阵那木人,轻笑道:“大人政务繁忙,还能不忘锻炼体魄,如此心性,实在令人钦佩。”
许梁哈哈大笑,指着黄道周道:“看来世道真变了,连黄大人都学会取笑人了。”
黄,贺二人便跟着轻笑。
许梁领着两人朝会客厅走,路上边走边聊。
“大人刚从泾州回来,下官听归来的将士说,此次收复平凉并不顺利,具体如何,倒不是很清楚,还得大人解说一二。”黄道周道。
许梁想起在平凉城外看到的一幕,眼看游击将军李英所部再一个冲锋,便能拿下城门了,不料从侧翼冲出来的一支流贼队伍,生生打碎了明军夺回平凉的美梦。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眼骂道:“什么叫并不顺利,那是极其的不顺利,真个窝囊至极!想想老子就来气!”说罢便将平凉城外一仗的经过简略说了,末了破口大骂道:“说起来这东厂的王公公可真是天上的扫把星,谁跟着他谁就倒霉,凡事只要有他掺和,任是稳妥的事情都得泡汤了!死老太监,真他娘的讨人嫌!”
黄道周显然没料到平凉战败居然是由于东厂王体乾的临时起意引起的,惋惜不已,见许梁大骂王体乾,与贺诚两人尴尬地陪笑不陪骂。
三人进了会客厅,分宾主落坐了,下人们奉上茶水。黄道周感叹道:“此备战争失利,连总督大人都抱恙在身,下次再要聚集这几路大军,怕是很难了。”
许梁闻言翻起了白眼,斜了一眼黄道周,冷笑道:“黄大人倒是好生乐观,居然还想着朝庭的几路大军!嘿嘿,子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摊上西北这几路骄兵悍将,还想指望他们会来帮咱们收复平凉?做梦吧!”
黄道周愣了愣,冥思苦想一阵,吃吃地问许梁道:“呃,大人,孔夫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许梁眼望屋梁,指着自己的鼻尖,幽幽地说道:“这话不是孔子他老人家说的,是老子说的。”
黄道周又在苦想,旁边贺诚肯定地道:“大人,老子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许梁看着他俩,像是受到屈辱一般,再次指向自己,郑重说道:“我,老子!”
话音未落,“卟哧!”忽听得会客厅外,一个女子忍俊不禁的轻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