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上天龙。过天星三人站在许梁和洪参政面前,脸上都有不忿之色。
许梁半躺在太师椅上。见屋子里气氛不太好友,便出声和稀泥。缓和气氛。
“嗯,我看你们三人对李督公情深意重,本官看在眼里也深感佩服。”许梁脸上堆着笑容,朝三人摆手道:“你们三人要替李督公办一场丧事,这也是人之常情,本官也不会阻拦,只是我军正在回撤途中,不能在此地久留。本官带人继续前进,你们三人就暂且留在此地办丧事吧。嗯,这个交兵权也只是暂时的,我看上天龙,过天星将兵权暂且交出来就可以了,至于四小姐李庭手下的兵马嘛,可以留在身边,办理丧事,也需要大量人手不是?”
四小姐李庭听了,神色缓和下一来,朝许梁拱手道:“多谢许大人体谅。”
“诶,四小姐快不必多礼。”许梁忙道,“说起来李督公对本官多少也算有恩,本官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能前去吊唁,就有劳四小姐替本官在李督公面前上拄香吧。”
“是,多谢大人。”四小姐李庭梨花带雨,泣声说道。
安排了万文山与上天龙,过天星二人交接兵马,许梁便再次启程。
出了虎头关,洪参政又靠近了许梁的马车,朝马车内的许梁说道:“国忠,我看李庭,上天龙,过天星替李心贝办理丧事是假,想借机脱离梁军是真。他们已经同意交出兵权了,国忠你真不该再给四小姐李庭留一支人马。”
许梁沉默半晌,道:“李庭,上天龙,过天星三人归降以来,办事尽心尽力,未有二心。如果单凭猜疑便尽夺三人兵权,未免让人寒心。”
洪参政责备道:“你这是妇人之仁!这三人落草已久,虽是草莽之辈,却个个心机深沉。归降短短十几日,你还能指望三人对咱们怀有忠义之心?我看这三人都是墙头草,随风倒,见民军势大,我军回撤,便想撤腿开溜了!”
许梁叹气道:“不管如何,没有证据,就猜疑部下,非大丈夫所为!”
“妇人之仁!”洪参政又骂道。
许梁带领的这支梁军,有六千多人,由于要带上火炮营的几门大将军炮,还有几十辆满戴金银细软的马车,行军速度并不快,自离开虎头关后,连走了四日,才堪堪走到武都山下。这时有青衣卫的探马快马传送军情过来。
民军首领黄子仁收编了赵永远的两万人马,自身原本的兵力有六万人,又集合了其他州县的民军,加上闯王高迎祥的四万人马,王左桂,黄嘉胤的两万人马,共计超过十五万兵力,一举攻下汉中城,一路上势如破竹,接连攻克数城,与负责断后的梁军三天前打了一仗,梁军不敌,退走。
黄子仁气势汹汹,攻到虎头关下,虎头关守军苦战两日,关破,守关将领战死,四小姐李庭,上天龙。过天星率领手下两千余人趁虎头关破关之际,逃出关门。朝西边而走。
黄子仁攻克虎头关,大军并不停歇。一路高歌猛进,追着断后的戴风,罗汝才的军队不放,其后两日,与戴风交战三次,戴风皆不敌,兵力损失过万,正朝武都山方向退走。
许梁听完禀报,朝洪参政慨叹道:“看来咱们将黄子仁和高子森打击得不轻。黄子仁这是铁了心要将我军斩尽杀绝啊。”
洪参政摆出行军地图,比划着虎头关到武都山的距离,担忧地道:“国忠,虎头关距此地,急行军的话两天便可抵达,而咱们要完全走出汉中府,按这速度,还至少得两天时间。时间上,来不及啊。”
许梁叹气道。“是啊,就看戴风和罗汝才能否再拖延民军两天了。”
洪参政摇头苦笑,道:“我看够呛,戴将军手中兵力不足五千。”他看看队伍中的几门沉重的大将军炮。还有几十车沉甸甸的金银细软,沉声道:“要不,将这几门火炮。还有这些东西都搁下吧,队伍轻装前进?”
许梁吓了一大跳。头摇头像拨浪鼓,瞪眼叫道:“这怎么成?我梁军一共才这几门大将军炮。扔了我以后用什么攻城?还有这几十马车,那都是几十车白花花的银子,你叫我把这些宝贝都扔下?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洪参政瞪眼,对许梁这个财迷也只能是干瞪眼。
许梁扬头朝队伍大叫道:“全军加速前进!”
六千人的队伍便又紧急起程,沿武都山脚穿行过去。
许梁见行军速度依旧快不了多少,便命人向负责中途接应的万文山传令,要他带领手下近八千人马往前,准备汇合戴风的人马,阻挡民军的攻势。
许梁的六千余人再次走到横穿武都山的那条官道上,被摧毁的原民军大梁王的营塞还能依稀看出些模样,破败的辕门,废弃的锅灶,几处尚未被烧毁的营帐蓬布,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像被大虫啃咬过一样,千苍百孔。
穿废弃的营地,便是一条长达近十里的峡道,是连接汉中府与凤翔府的必经之路。
队伍行进到峡道中途,许梁正在打量着峡道两边的坡地,坡地上枯草丛生,一派荒凉。
这时,身后又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名青衣卫探子满头大汗地跑到许梁和洪参政面前,拱手急道:“禀洪大人,许大人,民军在距离武都山三十里处与戴将军的兵马激战,戴将军陷入重重包围。”
“啊?”许梁惊叫。
探子抹了把汗水,接着说道:“所幸万文山将军率军赶到,戴将军才突围出来。”
许梁和洪参政不由轻松口气。许梁朝探子骂道:“以后说话别说一段,留一段的,吓死人的!”
探子声称是,又道:“许大人,戴将军和万将军命属下禀报大人,他们将在武都山下再阻拦民军一次,请大人加快行军速度,否则,情况危矣。”
“戴将军和万将军那边还有多少人马?”许梁沉声问道。
“不足五千人!”
嘶!许梁顿时感到一阵牙疼。挥退了探子,许梁也着急起来。
“国忠,扔东西吧!”洪参政再次劝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火炮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保存实力才最重要。”
“让我想想!”许梁抬手打断洪参政,喃喃道:“让我再想想,仔细想想。”
洪参政皱眉,催着队伍加速前进,一边瞪眼看着许梁。
一定有办法!许梁冥思苦想,大将军炮和几十车金银,放弃哪一样许梁都要心疼死,而况洪参政的意思还是要两样都放弃!
这无异于要了许梁的老命啊!
许梁苦苦思索,额头上,脖子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他烦燥地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一抬头不经意间看见那条弯曲峡长的官道,官道两边斜坡上枯草丛生,随风摆动。
“来人!”许梁忽然神色大喜,叫道:“快叫火炮营主司马求道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