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分会长的梁隐先正在招呼着为数不多的客人。而在分会二楼的一间厢房内,许梁却在接见一位极为重要的人。
通天下的大掌柜葛乔比之几年前,显得苍老了许多,头上的头发几乎全都白了。许梁关切地道:“葛老。如今通天下物流的已走上正轨,事情交给底下人去做便可以,葛老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要注意身体。”
葛乔呵呵笑道:“大人,旁的事情倒也罢了,老夫都是交给下面人去做的。只有河间府的那件事,是大人亲口交待的。老夫不敢担误。不亲自去一趟,终归是不放心。好在,总归是不负所托哪。”
许梁的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起身盯着葛乔问道:“这么说,东西找到了?”
葛乔点点头,伸手从怀里小心地摸出一部油纸包着的物件,小心地打开,放到桌上。
一部朴实无华的羊皮套着的金刚经便静静地出现在许梁面前。
许梁小心地拿起。端详着,双手微微的颤抖。这便是第五部羊皮金刚经哪!当年魏忠贤将自己毕生的积蓄埋藏起来。便煞费苦心地留下五部羊皮金刚经。只要集齐了五部羊皮金刚经,那魏忠贤的宝藏,便能够找到。
价值三千万两的财宝哪!许梁想想就觉得震惊。小心地收起,放入怀中,许梁对葛乔道:“为了这份东西,倒让葛老受累亲自跑一趟,葛老辛苦了!”
“哪里,为大人办理,老夫不觉得累。”
许梁点点头,又问道:“取这些东西的时候,没有让人起疑吧?”
葛乔摇头,自信满满地道:“大人尽管放心,虽然魏公公将这东西埋进了河间府的魏家祠堂,寻常人根本接近不了。老夫是想方设法,借着修缮祠堂的名目进去的。经手的都是可靠的人,不会走漏风声。”
许梁听了,便放下心来。葛乔见许梁将那部羊皮金刚经保存得极为郑重,不由好奇地问道:“大人,这经书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密秘?魏公公为了保存这部经书,可谓费尽了心机。”
许梁沉吟着,关于五部羊皮金刚经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许梁便笑道:“金刚经的事情,暂时还不便透露,时机到了,葛老自然就知道了。”
葛乔见状,心知羊皮金刚经对许梁很重要,也不多问。站起身,朝许梁拱手道:“大人,得知大人要创建中华总商会,老夫此次来西安,还邀请了几位富商过来,算算时辰,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下去迎一迎。”
许梁道:“去罢。”
许梁待葛乔下楼之后,也紧跟着下楼,自商会后门出去,径直回到了西安别院。
吩咐随行的青衣卫不让人进书房,许梁便在书房内,将怀中那部羊皮金刚经拿出来,点起一根蜡烛,小心地将经书放到上面烤了一会,只见羊皮套表面出现一丝极微小的裂纹。
再烤一阵,裂纹扩大。许梁便停下,找来把剪刀小心地沿着裂开的纹裁出一道口子来,再探手进去,把羊皮套内夹着的一张纸抽了出来。
烛光之下,许梁从皮套中抽出来的,居然是巴掌大的一张泛黄的地图。许梁呼吸都为之一窒,两眼紧盯着这张地图,看了一会,似乎要将图上每一处线条都记清楚。
得了半份地图,许梁就像一个穷汉突然兜里揣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一样,觉得放哪里都不保险。连续换了几个地方,许梁最终决定将这半张地图锁进一个特制的铜箱子里面。
中华总商会陕西分会的成立,似乎根本就没有引起陕西官场的注意。商会热闹了三天,冯素琴,葛乔,梁隐先,罗百贯,伍思德等人在许梁的主持下,议定了商会的章程,并通过明文下发给各个成员。
拜葛乔所赐,中华总商会的商人成员,终于突破了二十位。
待中华总商会成立仪式过去之后,许梁便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事实上钱永泰等人虽然不再为难许梁了,但汉中道这种清水衙门,本就是没有什么事情。许梁将一应事务丢给王启年,本人却带着楼仙儿悄悄回到了平凉。
虽然是悄悄地回来,但像平凉知府陆一发,同知黄道周,副总兵戴风等人很快也就知道了。
许府内的人气快整上升,陆知府,黄同知等人衙门里没事的时候,便要跑到许府来,在许府后院的亭子里,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畅谈国事。
许梁曾一度怀疑,这些老部下是趁着自己回来,特意跑来混吃混喝的。当然,许府财力雄厚,几个人的吃用压根就不是事儿。
似这种所谓的畅谈国事,起初是由黄道周发起的。几天之后,陆续有其他官员加了进来,最后连平凉府的武将们跟着掺合进来了。
作为主人,许梁倒是宁愿拉着冯素琴,楼仙儿两人躲在屋里头搓麻将,也不想掺合黄同知他们的畅谈。
十一月底的一天,冯素琴带着楼仙儿去平凉皂膏厂查帐去了,许梁想想左右无事,便难得地坐到了凉亭内,听着戴风,罗汝才,司马求道等一众武将扯闲篇。
闲聊其实也分话题种类的。文官喜欢谈国事,一付忧国忧民的样子,而像罗汝才,司马求道这样的武将,聊的多半是些荤段子。
许梁坐着听了一会,见桌上点心不多了,便命下人们去另上一些过来。这时候陆一发,黄道周两人联袂进来。
两人进了亭内,黄道周便捶胸顿足地叫道:“耻辱啊,耻辱啊!我大明边军近百万,今日竟然让后金小贼欺辱至此!”
许梁等人都惊奇地看着黄道周。许梁笑道:“道周,你一来就大发感慨,这又是什么事情触动到了你那脆弱的小神筋了?”
黄道周看向许梁,脸红脖子粗地叫道:“大人你还不知道吗?京师,京师又戒严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难道京师经常戒严?许梁暗道,摇着头,道:“我都是偷偷跑回来歇息的,衙门的事情都由王启年在打理,即便朝庭有消息,一时也传不到我这里。怎么,京师里又出什么大事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