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袁崇焕这次难逃一劫。”
沈从良便意外地看着许梁。
许梁笑得高深莫测,朝王启年道:“下午应当是提审那个经手三万两银子的钱府管家涂千秋了。启年,你密切注意事情进展,及时回报。”
王启年拱手应是。
与此同时,在曹阁老府上,曹于汴特意告了病假,回府休息。而此时曹阁老坐在椅子上,却是面色红润。两手兴奋得一通乱舞,此情此景,哪里有丝毫卧病在床的迹像。
曹阁老的两位得意门生,御史史范和顺天府丞马远二人见曹阁老如此兴奋,都有些愕然。
史御史小心地问道:“恩师,上午再提审了袁崇焕,此人对行贿之事一概不承认。上午的审讯,可以说是毫无进展,恩师却为何如此高兴?”
曹阁老收了手,啧啧两声。看一眼史御史道:“史范,上折弹劾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为师很满意。后面有些事情你没能参与。也不知道。其实为师根本就不在意上午的审讯结果如何,那袁崇焕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对为师的大计都没有丝毫影响。为师的杀招,在后头呢。”
史御史想着下午便要提审那位钱府管家涂千秋,恍然地脱口而说:“学生知道了,老师看重的,定是下午的审讯。”
曹阁老哈哈大笑。一旁的顺天府丞马远也跟着陪笑。倒是史御史见状,有些莫名其妙。
曹阁老高兴得忘形之下。居然翘起了二郎腿,两只腿架到了书桌上。一摇一摇的。
“你们两个看着吧,下午的审讯结果。定会让人大吃一惊!”曹阁老嘿嘿笑道,“真期待某些人到时候的惊愕神态哪。”
曹阁老得意地嘿嘿冷笑着,忽又问史范和马远:“今日内阁,是哪位阁老当值?”
史御史想了想,道:“老师告假,今日应当是次辅成阁老和徐阁老。”
曹阁老听了,却是高兴得一跃而起,边朝外走,边说道:“你们两个,密切注意着下午的审讯。有了结果到内阁去禀报与我。”
史御史和马府丞吃惊地看着曹阁老,问道:“老师要去内阁做什么?”
曹阁老快意无比地大笑:“老夫要去当面看看某些人的精彩嘴脸,哈哈!”
曹阁老便在史御史惊愕的目光中,登上了进宫的官轿。
内阁值房内,当值的内阁次辅成基命和东阁大学士徐光启正在商议政务,忽见曹阁老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成基命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这老家伙怎么笑得这么吓人?成基命与曹于汴两人关系向来不怎么好,见了曹阁老进屋,成基命也没有开口打招呼的意思。
倒是徐光启朝曹阁老关切地问道:“曹阁老身子不适,内阁里有次辅大人和本官盯着便成了。曹阁老还是回府好生歇息吧。”
曹于汴浅笑吟吟,直接无视了次辅成基命的冷脸色,自行搬了张椅子坐在屋内一旁,从桌案上随手取了份奏折,边翻开阅读,边道:“今日原本该轮到老夫当值了,只是老夫偶感风寒,周身不适,这才让徐阁老受累替我一天。只是这午饭后,老夫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心里放心不下政务,便抽空过来看看。”说完,曹阁老瞄向成基命,好整以暇地问道:“次辅大人,老夫就在你的值房里一道办公,次辅大人不会介意吧?”
成基命对这位曹阁老反感得紧,如果值房里只有成基命一人,成基命铁定会一口回绝,将这讨人嫌的曹于汴赶出去。奈何今日房内还有另一位东阁大学士徐光启。
成基命为顾及影响,不想被人说成是自己小心眼,便抬头紧盯了曹阁老一眼,随意地摆手道:“曹阁老随便坐吧。”
曹阁老嘿嘿一串轻笑,搬着椅子,移到徐阁老身旁,放稳,坐下,便探头看向成基命手里捧着的一份奏折,笑呵呵地道:“次辅大人和徐大人正在商议什么事情?说来让老夫也听一听……”
由于有了曹阁老的加入,内阁值房内的氛围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怪异起来。成基命心里极不情愿与那曹阁老面对面商议国事,奈何他一贯的谦和惯了,一时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命令曹阁老离开。
心中有气,成基命在接下来商谈的事情上,便有些意气用事,只要曹阁老一发表意见,成基命便不管对错,一律驳斥。
几回下来,曹阁老却仍是一付浅笑吟吟,和和气气的样子,这倒令成基命不由得嘀咕起来:这老家伙吃错了什么药?今日怎的奈性这般好?要知道换作往日,成基命这个内阁次辅只要一驳回曹阁老的提议,曹阁老便能立马跳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跟成基命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曹阁老脸上的微笑也有些僵硬,心里却在冷笑:若非看在你这个次辅就要倒霉滚蛋的份上,老夫岂能容你在老夫面前摆上官的威风!
过了一个多时辰,曹阁老便不断地探头朝内阁值房外张望,心里暗自焦燥:这史范怎么还不传消息过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曹阁老紧张地抬头看去,见是一名抱着刚收上来的奏折过来的通政司官员,内心不免一阵失望。
待那通政事的官员退了出去,曹阁老便站起身,在屋内走动起来,一双眼睛不时地看向屋外过道里。
徐光启奇怪地看向曹阁老,问道:“曹阁老,你可是在等什么人到来?”
曹阁老听了,身形一顿,见成基命也在凝神细听,便哂然一笑,摇头道:“没等人,只是坐久了,腿麻了,起来活动活动。”
“哦……”徐光启恍然地点头。
这时,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到了值房外面。
曹阁老紧张地看去,只见御史史范跑到了门口,朝屋内张望一眼,见了曹阁老,神色一变,急步走到曹阁老身边,神色惊慌:“恩师,审讯结果出,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