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许梁起身,沉吟着走了几步,朝黄道周道:“道周。你去跟那刘给事中交个底,只要他把这件事情办妥当了,即便他遭来报复,在朝庭上混不下去了,本官也能保举他到地方上去任职。”
黄道周道:“大人放心,下官会与刘给事中说明白的。”
殿试结束之后,许江果然高中二甲三十六名。这个消息,把许常昆夫妇高兴坏了,高兴之下,许常昆忽然变得大方起来。给东江别院的所有人都封了一个红包,算是讨个喜庆。至于酒宴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
朝会恢复的第一天,崇祯皇帝很是高兴,当场下旨褒奖了主考官徐光启和其他几位考官,徐阁老满面笑容,神采奕奕。
相比而言,温阁老的脸色便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笑容。
随后,礼部给事中刘能再次站出来。上折弹劾内阁大臣温体仁:说他在京城郊外的田庄侵占当地百姓良田十几亩,请求朝庭开展调查云云。
温阁老听了,腮帮子鼓动,气得不轻。
金銮殿上的诸多大臣们都哗然了。现在即便是瞎子都能看出,这位礼部给事中刘能是与堂堂的内阁大学士温体仁扛上了,几天前参了温阁老一本,今天又参了一本,看样子,后面还有第三本。第四本。
温阁老照例说自己冤枉,请求陛下详查。而崇祯皇帝也看出了些问题,原本想斥责温阁老几句,便了事。
然而这次,礼部给事中刘能仿佛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跪在朝堂上,连连肯求陛下下旨严查,否则,他就不起来。
崇祯皇帝很无奈,礼部给事中虽然是个七品小官,但自洪武爷传下来的规矩,科道言官有听风闻奏的权利,而且参了别人,不管证据确不确切,言官都有免责的权利。
崇祯皇帝最后只得无奈地宣布,由锦衣卫去查一查。
温阁老起身后,看向礼部给事中刘能的眼神很不善。而后,温阁老的目光在都察院佥都御史黄道周和光禄寺卿许梁身上扫来扫去,一脸阴沉。
许梁撇撇嘴,对温阁老的威胁很是不屑。
散朝之后,许梁与黄道周往午门方面走,忽见温阁老负手站在路边,神色复杂的盯着两人看。
“许大人,黄大人,留步。”温阁老冷冷地道。
许梁和黄道周对视一眼,走到温阁老面前。许梁拱拱手道:“温阁老唤住本官,有何事?”
温阁老上下打量了许梁一眼,啧啧地感叹道:“许大人年仅二十五六,便已官居正三品光禄寺卿,数遍大明立国以来,如此年轻的正三品高官,也不多见。假以时日,许大人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许梁一时不明白温阁老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有什么用意,冷淡地拱手道:“温阁老谬赞了。本官年轻,资历浅簿,从仕的经验还得多多向温阁老这样的朝中老臣学习才行。”
温阁老哼哼一声,摆手道:“本官是老了,许大人可千万不要学老夫。反应迟钝,被人暗中算计了还不自知。”
许梁暗道:来了,这老头要摊牌了。
果然,温阁老的神色转冷,怨毒地看着许梁,点点手指头,道:“作为从仕几十年的老人,老夫想给许大人一点忠告。”
许梁拱手道:“阁老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温阁老冷冷地道:“年轻人,不要轻易站队,局势没有明了之前就急着站队,容易站错队伍的。也不要轻易得罪人,有些人得罪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温阁老说着,脸上便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气出来,无形中一股上位者的威势便朝许梁席卷过去。
许梁脸色一变,紧盯着温阁老看了许久,忽然展颜轻笑,轻巧地拱手道:“阁老金玉良言,许梁受教了!若阁老没有其他吩咐,下官就告辞了。”
温阁老轻哼一声,目送许梁和黄道周施施然离去,一丝厉气在眼眸中一闪而逝。
许梁径直回到了光禄寺衙门,黄道周也没有回都察院,而是跟着许梁到了光禄寺。
两人在办公房内各打椅子坐下,许梁命青衣卫上了茶水,猛喝了几口,看着黄道周,肃然道:“看来温阁老是准备撕破脸了!”
黄道周也附合地点点头,沉声道:“温体仁此人,最是阴狠,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接下来他的报复相必会十分难受。”
许梁冷笑一声,道:“怕他做什么!你我都是朝中四品以上高官,他一个内阁大臣虽然位高权重,但想要动四品大员,却还得掂量掂量!”
黄道周缓缓点头,神色一动,担忧地道:“大人和下官虽然暂时不必惧怕他。但下官担心,跟着大人的其他人,像礼部给事中刘能,光禄寺丞王启年这样的人,温阁老想要摆弄他们,却不是什么难事。”
许梁听得,微微一愣,抚头道:“这倒是个问题。”想了想,朝黄道周道:“那个礼部给事中刘能,事情结束之后,便立马安排他离开京城。至于光禄寺丞王启年……”
正说着,王启年兴冲冲地跑进来,将一封信呈到许梁面前,激动地道:“大人,孙阁老回信了。”
许梁听了,脸色一喜,忙中断了谈话,接过信封,急匆匆的拆开,取出信纸看了起来。
黄道周和王启年两人也一脸期待地看着许梁。关于帮着徐阁老竞争内阁次辅的事情,许梁自然不会忘了武英殿大学士孙承宗这个强力外援,几天前便写了信给孙阁老,今天,孙阁老的回信才到。
许梁神情疑惑,将信纸翻开看了又看,然后交给黄道周。
黄道周接过,看了看,惊呼道:“怎么……是张白纸?”
王启年惊疑地接过,看过之后,也疑惑了。朝许梁问道:“大人,这白纸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孙阁老拿错了信纸了?”
许梁皱着眉头,看了王启年一眼,苦笑道:“孙阁老是什么人,岂会拿错信纸!”说着,许梁拿起那张白纸轻弹了两下,苦笑道:“这张白纸,便是孙阁老的回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