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选在这里。许大人您请进吧,皇上就在里面等您。”
许梁听了,打量着这座宫殿。在宫女的一再示意下,轻步进了殿内。
与其他宫殿的内饰相比,慈庆宫显得陈旧,甚至是有些寒酸。许梁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结果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没有人?皇上身边总归少不了随侍太监的,最常见的便是王承恩,然而宫内别说王承恩了,即使是司礼监的其他太监也不见踪影,整座宫殿安静异常。
崇祯皇帝在哪里?
许梁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那名蓝衣宫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梁轻轻的,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里面一间侧殿传出来。
许梁脚步一顿,凝神听了片刻,确认脚步声是从内殿传出来的,只是内殿被一扇湖水绿的垂幔遮挡着,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脚步声显得很从容,不紧不慢,怡然自得的样子。
依稀,有崇祯皇帝的样子。崇祯少年天子。每每在臣子面前,便是这种踌躇满志,天下尽在我手的步子。
皇帝原来真在里面!
许梁不再迟疑,轻轻地走了过去。伸手掀开垂幔,正要进去。
“谁?”
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惊叫道。
嗯?怎么是女人?
许梁猛的抬头,登时眼睛都瞪圆了。
垂幔之后,屋子正中间竟然摆着一只硕大的浴盆,盆内洒满花瓣,水波荡漾。而在浴盆边,一名约双十年华的女子,黑发披肩,全身仅裹着一件薄袍,透光的薄袍里面,玲珑身段若隐若现。
女子的眼里先是惊讶,继而羞愧,随后凤目瞪起,惊怒交加地喝叫:“大胆!”
虽是惊鸿一瞥,许梁还是震惊了一把,慌忙退出垂幔之外,心惊肉跳地解释道:“误会……”
“来人!抓刺客!”
垂幔之内,那女子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物,一边尖叫着。
许梁心中一跳,虽然不知道这慈庆宫内住着的是哪位娘娘,但能够在皇宫内霸着这么大一间宫殿的,即便是个不得宠的嫔妃,也不是许梁一个小小光禄寺卿能够得罪的。方才的情景,那女子分明是准备洗澡的,结果自己一个外臣撞了进去……
被陷害了!
许梁转身便走。
几步来到宫门口,猛听得宫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队皇宫侍卫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抓刺客!快围起来!”
“刺客往娘娘的寝宫去了!快抓住他!”这是名女子的声音,许梁听得分明,竟然是那领自己过来的蓝衣宫女。
转眼间,上百名皇宫侍卫已经将慈庆宫转得水泄不通。
蓝衣宫女领着校尉等一众侍卫冲进了慈庆宫里面,在那垂幔之前,宫女挥手止住了众侍卫。
“兰芝,出什么事了?”
垂幔之内,却是传出一声沉稳的女声。
蓝衣宫女,也就是那名叫兰芝的宫女,听了一愣,咬了咬嘴唇,跪地说道:“禀娘娘,婢子方才在宫外看见一名年轻的红袍官员鬼鬼祟祟地进了慈庆宫,担心他对娘娘不利,惊吓到娘娘,特请了巡查的侍卫前来护驾。”
领队的校尉也跪地拱手道:“启禀懿安皇后,属下御前校尉沙平贵护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原来慈庆宫里住着的人,居然是前朝皇后,懿安皇后张嫣。
垂幔轻启,张皇后缓缓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娇羞中带着恼怒,盯着跪地的宫女兰芝看了半晌,才朝沙校尉点头道:“沙校尉辛苦了。只是本宫这里一切安好,并未看见什么刺客。沙校尉巡查宫禁,职责在身,实在不宜在本宫这里久留,还请到别处巡查去罢。”
“这……”沙校尉迟疑着,看了兰芝一眼。
兰芝磕头急切地道:“娘娘,宫内混进了刺客,此事非同小可。还是仔细搜一搜的好。”
张嫣恼怒地抬高声音道:“本宫说这里没有刺客,就没有刺客!”
兰芝眼神闪烁,伏地叫道:“娘娘,奴婢在外面看得真切,那刺客进了慈庆宫内,一直未曾离开。听说最近宫里宫外都不太平,慈庆宫又地处偏僻,娘娘身份尊贵,美若天仙,若是让那些登徒子,好色之徒混了进来,惊吓了娘娘,那奴婢们罪过可就大了。”
张嫣惊奇地看着兰芝,一向本份的宫女兰芝从何时起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张嫣想到某种可能,不由气得浑身颤抖。
沙校尉听了,狠狠心,一跺脚,朝张皇后拱手道:“娘娘,卑职职责所在,得罪了!”说罢,朝身后一众侍卫挥手喝道:“给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
众侍卫齐应一声,绕过张嫣,在慈庆宫内大肆搜查起来。
张嫣气得脸色铁青,指指宫女兰芝和沙校尉,气愤难当:“好,好,你们竟敢如此大胆!!”
兰芝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张皇后欠欠身,冷然道:“娘娘恕罪,婢子也是为了娘娘的安危着想。”
迎面遇上懿安皇后恼怒的目光,兰芝一阵心惊,不过随即想着只要把许梁从慈庆宫里找出来,那自己便是大功一件,以后再不用侍候这位失势的前朝皇后了。想到这些,兰芝重新抬起头来。
众侍卫在慈庆宫内翻箱倒柜地搜查刺客,将原本就寒酸的慈庆宫搞得乌烟瘴气,张皇后气得,更加恼怒。但同时她心里也疑惑起来,自受了许梁的惊吓之后,她从穿戴好衣物再到宫女兰芝领着众侍卫冲进来,总共也就那么一段时间,许梁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娘娘,出什么事了?”过了一会,另一名宫女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如云,你来得正好,快去坤宁宫请皇后娘娘过来。”张皇后见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如云,心中稍安,沉着脸吩咐如云道。
“啊?……哦。”如云瞧见张皇后神情肃然,心知出了大事情,便不再停留,急急地又跑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