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映入洪黛蓉眼帘的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洪黛蓉从查裕丰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第一句话问的是:“爸爸有没有再为难你?”
这句话听到查裕丰的耳朵里,他很感动,眼睛前面就起雾了,没有想到洪黛蓉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自己。“没有。”他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洪黛蓉用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死不了。”
查裕丰连忙到了一杯水,用棉签蘸着水帮洪黛蓉擦了一擦嘴唇,然后用小勺喂着洪黛蓉喝了一点水
“我昏迷多久了?”洪黛蓉问。
“12天。”查裕丰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继续握着洪黛蓉的手。
“你一直在这里?”
“你妈妈过来了,但是夜晚我一直都在。你累不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他爱怜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知道欠她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但是想到她的父亲和战友张志武的死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查裕丰不知道自己的将来究竟要何去何从。
洪黛蓉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眼前浮现了第一次看到查裕丰躺着病床上的样子。他是那么地憔悴,苍白的脸色,皱紧的眉头,紧闭的双眼。腰上缠着一件衣服,背后插着一把刀。
还有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心里的想法:又是一个黑社会,天下的黑社会都应该去死!只有妈妈执意要救他。洪黛蓉自己不是基督徒,妈妈是被爸爸抛弃了以后才入的基督教。她坚持说每个人做事的背后都有原因,不能随意评判人。
后来他醒了,他告诉自己他是为了给战友报仇才加入的黑社会。因为他战友上缴了错拿的毒品,所以被人残害了。她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的父亲肯定脱不了干系,因为这一带的毒品都基本上是出自洪秉添添爷的手中。她心里有一些愧疚,所以后来才执意要救他。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救他是不是仅仅是因为愧疚。这是一个特别的黑社会分子,他加入只是为了报仇,和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而他又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查裕丰看着眼前这个三番四次救了自己性命的女人,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一碗骨头汤,“你要不要喝骨头汤?”他问洪黛蓉。
“不用。你爱我吗?”她突然问查裕丰。
“爱!”查裕丰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你爱我哪里?”女人最喜欢问男人爱不爱自己,爱自己哪里。爱不爱的问题好回答,但是爱哪里的问题一旦答不好,那男人就要完蛋了。
查裕丰到底爱不爱洪黛蓉?他是爱她的,因为这么多年的打拼生涯,他确实很累,也会有想要一个家的想法,他知道他心目中的这个家很多女人都给不了,但是洪黛蓉可以给。她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去应付突发事件。
所以面对洪黛蓉的询问,查裕丰的回答是:“你能给我一个家。”
洪黛蓉本以为他会说爱自己的性格啊,样貌啊什么的。她万万没有想到查裕丰居然对自己说:“你能给我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