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朝,政务荒废的局面,彻底将皇帝,更将我们逼上绝路!
难道说,南宫锦宏已经和这些人勾结了?
他勾结了这些人,但他知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后,还有一个人的影子,甚至说,一个人的势力?
南宫锦宏,他到底——
这时扣儿说道:“颜小姐,皇后娘娘说了,明天的早朝,只怕局面会变得不好控制,娘娘让小姐今晚做好准备,明天随皇后娘娘去朝堂。”
“我?”
我有些犹豫,毕竟此刻的身份既不是裴元灏的嫔妃,也不是什么集贤殿正字,这样去的话,没的给人打脸打回来,但看到一听见我有些犹豫,就满脸担忧的扣儿,我也立刻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身份名位已经不重要了。
能把明天的局面稳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我立刻说道:“好,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我明天一早就会去景仁宫候着。”
扣儿点点头,但神情也没有轻松多少,她交代完了这些,又看向我的身后,那灯火通明的屋子,我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就听见她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娘娘也让奴婢提醒颜小姐,那个人,还是要小心一些。”
我点头:“我知道。”
她说道:“那,话已经带到,奴婢就先回去了。”
她匆匆的朝我一福,然后转身便走。
我还站在原地,虽然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她讲了几句话,但此刻却有一种被压在深山谷底,见不到阳光一样的压抑阴霾的感觉,急喘了几口气,才慢慢的找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然后一步一步的往那个灯火通明的房间走去。
事情,已经往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甚至,比我之前任何一种预料,都更糟。
我没有想到那些人会进京,也没有想到,裴元灏的皇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遭到冲击。
虽然,这些人一出现,必然就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我却在这个时候感到了一点疑惑。
这件事情里,南宫锦宏扮演什么角色?
这个时候,我刚刚走到门口,隔着烛光下微微闪烁着的珠帘,我看到南宫离珠跪坐在床边,那只手伸进床帏里,一直紧握着裴元灏的手——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
看着她纤细的,瘦弱得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背影,我的心里那股慢慢腾起的阴霾,更加的深重了。
|
第二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不到卯时我就已经醒了,看到天边露出的一点鱼肚白,吴嬷嬷和素素都很小声的将热水送了进来。期间,素素哈欠连天的,差点直接把毛巾浸了滚水就要递给我,幸好自己反应过来了。
我知道,昨晚整整一晚,她都在外面盯着南宫离珠,自然是没睡好的。
等到我们梳洗完毕,走出去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那盏已经快要燃尽了的烛台微弱的烛光下,南宫离珠跪坐在床边,已经趴在床沿睡着了。
但那只手,还一直握着裴元灏的手,掌心相贴,丝毫没有松开。
我感觉到身边的妙言非常的不服气,甚至用力的哼了一声,我没说什么,只是走到珠帘边上,透过安静不动的帘子,看着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苍白的脸。
这时,南宫离珠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从梦境里慢慢的醒过来,回过头,就看到了我。
她愣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又平静了下来,然后更安静的看着我。
这一刻,我感觉到,她似乎在等待我说什么。
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下了眼睑,然后带着妙言转身走了出去。
趁着天色没亮,玉公公派来的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到了景仁宫,这里也已经都忙碌了起来,刚刚走到门口,正好也看见常晴身着正装走了出来。
我正要带着妙言向她行礼,她已经诧异的说道:“你,你怎么把妙言也带来了?”
我平静的说道:“妙言的病情,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常晴沉吟了一下,也明白过来。
到今天,裴元灏昏迷的事实已经掩盖不了,那么妙言公主到底是病是醒,都已经不是外人会关注的了。
不过,她还是说道:“可是今天这个场面,带着妙言去,万一——”
我淡淡的一笑:“若真的有危险,她在宫里,也不会安全。”
妙言牵着我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着我们两,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但说到危险和安全,她还是有了一点震动。
常晴也震了一下。
半晌,她轻轻的说道:“你说得对。”
“更何况,”我抬眼看着她,脸上浮起了一点若有若无,甚至根本让人辨识不清的笑意来:“我们,未必无路可走。”
常晴看着我,目光微微的一闪。
这时,远远的,我们听到一阵钟声响起,在寂静的黎明,晦暗的天色中传了过来。
卯正,宫门开启。
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