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西湖?”张士诚疑惑望向张奇。
“是一座青楼,张德常常跟着二少爷过去。”张奇解释道。
“除了我爹陵园,其他两处都调查清楚了吗。”张士诚眉头展看,继续问道。
“风雅酒楼是杭州城内一座百年酒楼了,我自己,又派了三个兄弟轮流跟着张德进去。坐在他旁边观察他的举动,发现他只是纯粹去买醉的,并无任何异常的举动,也没有人跟他碰头。”
“至于瘦西湖,张德每次跟二少爷过去,二少爷都会给他叫一个姑娘,开一个雅阁。我们怕惊扰二少爷,就不敢近身观察了。瘦西湖的幕后老板,我们倒是查了出来,是明教江浙舵的的产业。”
“明教,明教是嘛!我张家跟他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张奇,收网,把张德抓起来。我要好好问问他!”张士诚手紧紧抓着椅角。
张家,水牢。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他的面前站着三个人。
趁着微弱的烛光看过去,十字架上挂着一个面目全非,不成人样的身体,站着那三个人则是,一老者,一壮年,一少年。
“张虎,唤醒他。”少年冷冷吩咐道。
那位壮实的中年男子,拿起木桶舀起旁边的冷水,朝十字架上的人泼去。
那人被冷水刺激到醒,一睁眼就开始喊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受不了了,我什么都说,放过我吧!”
“老太爷,我按照您的吩咐。什么也不问,严刑酷法折磨了他三天了。”张虎抱拳向老者说道。
“这是以往船上用来逼问海盗水贼藏宝地的办法,百试不爽。”老者向少年传授到。
少年回过头,冷冷看着十字架上的人:“张德,我就问你一句,你也只有一次机会。到底谁指使你的。”
“大少爷,大少爷!我错了,我张德被贪欲蒙蔽了双眼!我也很后悔啊!老爷对我那么好,那么信任!我什么都说,只求大少爷能给我个痛快。”
“张虎,放它下来。”张士诚面不改色道。
“那年,一个叫宋安的来拜访老爷,我领的路。他一路上待我很客气,并不把我当下人看,跟我称兄道弟。临走前还送了一只金戒指给我,并不许我推辞。还让我有空可以去城北永兴当去找他喝茶聊天,要给我介绍一家好姑娘。”
“有一个下午,我刚好闲下来。我想了一想,禁不起诱惑,便去了城北找他。到了城北永安当,他果然待我很是热情亲切,并介绍了一个姑娘给我。姑娘长得很合我意,而且她也表示愿意嫁给我。”
“但她娘开的彩礼钱有点高,我大概估计了我存下的钱,仔细算了一算,大概还得两年的月例才能达到。可是他娘跟我说只能等我一年,如果我不能答应,他就要将女儿许配给别人。我心灰意冷,毫无办法,这时宋安说他愿意先帮我垫一年的钱,等以后我有钱再还他。”
“我当时差点没给他跪下了,对他那叫感恩戴德。随后我兴高采烈地回府了,准备好好干一年,然后迎娶她。”
“之后的日子,宋安也没叫我帮他办什么事,我对他的感激之情越发深了。直达一天,他拜访完老爷离开的时候,我照例送他出府。”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跟我说道:赵德小弟,我刚刚送了一张养生食谱给张老爷,跟他说好了。放在礼盒里,你一定要拿起来。然后每天要按照礼盒上的菜单,给你们老爷准备吃食,这样才有功效。因为他说老爷已经同意了,我也没起疑。回头打开礼盒,拿起那张单子便吩咐厨房开始做了。”
“后来,我也有拿着那张单子,给府内医师看了,医师也说那张单子上的食物都是一些稀疏平常,但多吃是有益身体的。”
“老爷吃了一个月后,也没什么不良反应。还夸了一次我,说这些吃食颇为合口。第二个月,宋安照例来拜访老爷,又吩咐我又送来一张单子。我也没起疑,继续吩咐厨子了。之后十个月,每个月宋安都会来一次府上,送来一张单子。而我每个月也都会拿着那张单子,吩咐厨房安清单为老爷准备吃食。”
“然后,那天,老爷突然离世。我虽然悲伤,也没怀疑什么。直到,我拿着礼金,去往城北永兴当。看到屋去人空的场景,我失落而归。后来慢慢越想越不对,老爷从来接受别人的礼物,回头都会让下人收在一边,并不会真正去用。为何对宋安的食谱就接受了呢,而此时宋安突然离开杭州,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大少爷,老太爷,我说完了,心愿也尽了。我对不起老爷,我下去地府一定好好侍候老爷,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赵德永世会好好报答老爷的。”赵德望向张继先,张士诚,愧疚一笑。张开嘴,伸出舌头,咬了下去。
张士诚看着地上赵德的尸体:“赵虎,厚葬他。”离开了水牢。
出了水牢,回到书房。
他召来赵奇:“赵奇,找到那个宋安。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他!”
“是。”赵奇重重一抱拳离去。
他拿起一方白如玉的寿山石印章,望着上面刻着“张传江书”四字,一字一字说道。
“张家有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