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她便是三姐儿。刘媚。
刘培德的一共有三个女儿,前两个都是大夫人所生,早已出阁,嫁去临县。只有这个三女儿还在身边,俗话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几年年纪渐长,素来心横手辣的刘培德竟也贪念上了这种儿女常伴身旁的温馨感,所以很是疼爱骄纵这儿小女儿。
对新鲜事务,刘媚总是很感兴趣,新来的老师,又上过新学堂,还能说洋文,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新意,仿佛与这个陈旧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且他看起来还挺帅。那个少女不怀春,刘媚对倪瑞的兴趣渐浓。她打算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新来的年轻老师。
倪瑞与老夫子客套了几句,老夫子便与李大嘴先后离去,课堂上顿时只剩下了倪瑞,和堂下的刘家子弟。
倪瑞不知道如何当老师,但面对这几半大孩子,他自信的认为,随便应付一下,当是手到擒来。
“我叫倪瑞,上的是新式学堂,所以没有那么多繁文礼节,有问题,诸位学生可以提问。”
“老师,你今年多大?”刘媚急不可待的问。
“这个与学问无关,不予回答。”倪瑞看着堂下唯一的女孩,断然拒绝回答。他可是听李大嘴提醒过,这位三小姐可是刘培德的宝贝,惹不得。
“真没劲!”
“既然学生们都没什么想问的,那我们便开始第一堂课。这堂课,我想讲将数学。文学我肯定比不过张老夫子,但数学我却是还有那么一些自信。”
“数学,不就是算数,这算什么学问?”刘媚不高兴倪瑞之前没回答她的问题,有些挑刺的问。
“在古代,数学叫作算术,又称算学,洋学兴起后才改为数学,算术在古代就是君子六艺之一,称为‘数’。所以,当然称得上是门学文。”倪瑞侃侃而谈道。
刘媚无言反驳,只得偃旗息鼓,只是还不服气,小嘴唇撅得老高。
倪瑞无奈的笑笑,继续讲课:“什么是数学,1+1=2,是数学。买布一匹给银一元,找回40个铜钱。这也是数学。某省有一万个官员,每人每月30银元俸禄,一个月就是30万政务支出。这仍然是数学。所以说小到过家,大到治国,都需要用到的知识,这便是数学……”
旧时代农村生活节奏缓慢,人们每天都在固定的极小范围内活动,倪瑞也不例外,除了偶尔被刘培德召见问些事情,他的活动范围也就是课堂,住处,食堂,三点一线。
刘媚经常纠缠倪瑞,使些小技俩,偶尔还找些麻烦,但倪瑞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却无法生出讨厌,因为刘媚,三姐儿,长得真的很可爱。
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孩子,就是水灵,那皮肤,就像是擦了粉似的白嫩嫩,粉滴滴。让人看了直流口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数天过去,倪瑞渐渐融入了刘府,适应了老师的职务。刘培德经过初步观察,也证实了倪瑞确有才华,值得培养,便开始让他履行师爷本职工作,接触民团事务。
刚开始加深与民团各色人员的接触,倪瑞便接到一个连环新手任务:如鱼得水,每认识一位民团内部人员,增加10胜利点,有效期1月。过期后少认识一位扣除20胜利点。
经过几天的消耗,倪瑞的胜利点已经只剩140了,急需补充。所以,他立刻全身心投入交际活动当中,积极结交新朋友,然后新朋友迅速变成老朋友,再通过老朋友介绍新朋友认识。
好在任务要求并不严格,认识人,只需要泛泛的点头之交即可,不用深入,否则倪瑞就算自己不烦,恐怕也得被多疑的刘培德约谈一二。
过年前一天,正在忙着给刘府张灯结彩的李大嘴,接到派往河口调查的人回报,确认倪瑞身世无误。连忙跑去内院,报与刘培德。
“老爷,河口的确有户世代行商的倪姓人家,算不上大族,全部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口,早些年也的确有个分支迁往四川,与倪瑞说的情况大致相符。”李大嘴平时虽然口无遮拦,喜欢吹牛,但在刘培德面前,倒是挺沉稳。不论办事说话都有模有样。
刘培德正悠闲的品茶看书,身后还有水灵的四姨太揉肩,听完李大嘴的汇报,沉吟许久方有论断,“嗯,人才难得,既然身世清白,那我就得好好锻炼锻炼他。”
随后,李大嘴又乘机将负责的年节庶务一一汇总,刘培德听罢随口夸奖了李大嘴几句,说他办事得力,末了,又赏了他十块大洋,算是犒劳他这一年幸苦办差。
李大嘴暗喜,觉得倪瑞算是他的幸运星。往年刘老爷可没这么大方,最多也就是大年初一拜年,赏个一元的红包讨个吉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