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离这些时日一直待在云尚宫养伤,整日儿除了运功疗伤,便是等待玉汝恒的消息,这几日他勉强能行动自如,此刻正慢悠悠地踏出屋子,待在院中晒着太阳。
申屠凌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这几日二人自然是不敢懈怠,各自有了一番布置,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司徒墨离正惬意地躺在藤椅上舒展着手脚,阳光明媚,柔和地洒在他的俊雅的脸庞,笼罩在他一身青竹锦袍身上,似是镀上了一层迷人的柔光,凭添了几分风雅闲散之气。
他双手搭在扶手上,嘴角微抿着,半眯着双眸任由着日光趴在他的面庞,直至申屠凌靠近,他才缓缓地睁开双眸,“有消息了?”
“恩。”申屠凌将手中的密函丢给他,眉头深锁。
司徒墨离见他如此,抬手将密函接过,待看罢之后腾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抬眸看着他,“她此时去西海之巅?”
“恩。”申屠凌如今除了“恩”一声,不知该如何开口。
司徒墨离手一抖,那密函便从手中滑落跌落在地上,他扶额望天,只觉得一阵晕眩,“她这是闹腾什么?”
申屠凌见司徒墨离如此紧张,心又沉了几分,“这是她传来的消息。”
司徒墨离这才看向申屠凌,“我看看。”
他说着接过申屠凌手中的信笺,展信看罢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无涯门?”
“你知晓无涯门?”申屠凌见司徒墨离的神色有些异样,低声问道。
“未料到申屠尊竟然是无涯门的人。”司徒墨离显然有些惊讶,抬眸看向申屠凌,“你这位皇兄隐藏地倒是极深的。”
申屠凌双眸微沉,“我倒未料到他竟然到是无涯门的弟子。”
“小玉子怕是知晓此事与大隐王朝有关,故而才要亲自去一趟。”司徒墨离不似适才那般紧张,缓缓地重新躺下,捏着手中的信笺,双眸眯成一条缝,金色的光影映在他俊美的容颜上,竟然生出了几分的诡异。
他指尖轻敲着扶手,二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申屠尊究竟要做什么呢?”
“难道你我之前想错了?”申屠凌也觉得这其中牵扯的似乎比他们想到的还要复杂。
司徒墨离转眸看着他,“浮屠与申屠尊竟然是同门师兄弟,无涯门与无忧门一直是死对头,隐世数百年,而小玉子师承无忧门,申屠尊师承无涯门,这其中难道没有关联?”
申屠凌微微抬眸,看向远方挺拔的松树,衣袍随风而动,他撩起衣摆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径自倒了一杯清茶轻抿了一口一言不发。
司徒墨离也不再多言,二人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之中,对于此事,他们如今的确没有其他解决之法。
“那么云景行呢?”良久的沉默之后,申屠凌率先开口。
“他?”司徒墨离有节奏地敲着扶手,“他的心思怕是也无人能够猜透,自始至终他就是个迷。”
“那云轻呢?”申屠凌继续开口。
司徒墨离转眸看着他,“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
显然,对于云轻此人,司徒墨离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这个人曾经可是占据了黎嫣全部的心,想到此事,他的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申屠凌见他又莫名地吃起醋来,暗自摇头,随即说道,“云轻到如今都未出现,你不觉得奇怪?”
“最好一辈子都不出现。”司徒墨离冷冷地开口,“他若是出现了,小玉子岂不是日日都要围着他转,哪里还有你我的位子?”
“你要相信小玉子。”申屠凌叹了口气,显然这话听着有些自欺欺人。
司徒墨离冷哼一声,自然是听出了申屠凌那轻飘的语气,“你倒是很会自我安慰。”
申屠凌见他毫不留情地反驳着他,他早已经习惯司徒墨离的毒舌,不甚计较,而是淡淡地开口,“难道让我也与你一般吃些莫名其妙的醋?”
司徒墨离嘴角一撇,“只怪我没有你那等容人之量。”
申屠凌低笑地摇头,“好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不过是玩笑罢了。”
司徒墨离也不再多言,不过却将云轻的事情放在了心上,的确如申屠凌所言,这云轻的确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的踪迹都无,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如此便又过了几日,乾庸并无任何地动静,子伯与黎穆染却不能如此地等着,一旦等到他们粮草齐备,又缓过劲来,那么他们攻下的城池岂不是又要被他们重新夺回去?
黎穆染在营帐来回踱步,抬眸看向子伯,低声说道,“如今不能再等了。”
子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随即小心地收起,“既然不能等,那便强攻。”
“你想到什么法子?”黎穆染双眸闪过一抹亮光,低声问道。
“你可知这座城池有何用处?”子伯看着黎穆染低声问道。
“自然知晓。”黎穆染接着说道,“当年,大骊开国皇帝是在这座城池起义,一路向西,才登上帝位。”
“不错。”子伯低声道,“故而,这座城池乃是大骊的福地,既然是福地自然是要好好护着,这做城池内外必定是机关重重,你我稍有不慎怕是便会中计。”
“那为何还要强攻呢?”黎穆染多少是学过一些奇门遁术,故而才会一直犹豫不出兵。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子伯起身指着沙盘上面的城池低声道,“这座城池衔接着大骊南北海运,倘若夺下这座城池,那便是断了大骊的水运。”
黎穆染仔细地沉吟了片刻,“出奇制胜。”
“不错。”子伯点头,“一面强攻,一面偷袭。”
“你想到如何偷袭了?”黎穆染见子伯这些时日一直待在营帐内不曾出去,便知晓他是想到了法子。
子伯看着他低声道,“冒险一试。”
“说来听听。”黎穆染双眸闪过一抹惊喜,迫不及待地开口。
子伯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随即附耳说着,黎穆染听罢之后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你如此做万一败了……”
子伯拍着他的肩膀,“你来诱敌,我带着人马偷袭。”
黎穆染有些踌躇,他不敢冒险,只因他很清楚,江山重要,可是在玉汝恒的心中,子伯的安危更重要,他犹豫地看着子伯,“我要好好想想。”
子伯知晓黎穆染的顾虑,他看着黎穆染,“你可知晓,时机一旦错过,便很难攻下。”
黎穆染紧抿着唇,手中握着佩剑,最终点头应道,“便按照你说的去办。”
“这才对。”子伯拍着他的肩膀,“事不宜迟,你我现在便做好准备。”
“也好。”黎穆染知晓战机一旦错过,他们便再难下手,更重要的是如今盛京内也是危机重重。
待二人准备好之后,黎穆染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前往城楼下,他身着着银色铠甲,抬眸冷视着站在城楼上的乾庸,见他魁梧高大的身形,目光如炬,四目相对,却也是战火纷飞。
申屠乐站在乾庸身侧,双眸盯着黎穆染,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意,低声道,“此处便交给奖金就了。”
“六公主殿下且放心。”乾庸淡淡地说道。
申屠乐转身下了城楼,当即便回了自己下榻之处。
这一处战火掀起,又是一场惨烈的杀戮。
那一处,玉汝恒与江铭珏正到了渡口,乘船前往西海之巅。
这是她与江铭珏第二次前往西海之巅,比起第一次自然是熟悉了许多,即便遇上风浪,却也是有惊无险。
如此一晃便是十日,三人顺利地抵达西海之巅,当重新落下的时候,远远看去却是一片高山峻岭,不见那巍峨的宫殿。
江铭珏面露疑惑,转眸看向玉汝恒,“小玉子,看来那宫殿当真是消失了。”
玉汝恒双眸微蹙,虽然料到此次前来怕是会有所不同,可是,看着身后的茫茫大海,还有眼前的这密林,她站在海边思忖着。
千瑾辰与江铭珏并未打扰她,而是安静地立在一旁等着她的决断。
过了许久之后,玉汝恒拿出袖中的白玉芙蓉,咬破手指将血抵在白玉芙蓉上,而那白玉芙蓉却并无任何地反应,玉汝恒双眉微挑,随即收起。
按照书卷内所描述的,她带着江铭珏与千瑾辰向密林深处走去,不过走了一天一夜却一无所获,更是困在了这密林之中。
江铭珏抽出绢帕转身为她擦着额头的薄汗,转身看着眼前的密林,低声道,“这处像不像岳麓山。”
玉汝恒嘴角微勾,“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这密林却比岳麓山更诡异。”江铭珏警惕地看着四周,看向玉汝恒的神色,此刻依旧淡然,他不自觉地握着她微微出汗的手,彼此的温度缓缓地流淌着在心间,她反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我不信我走不出去。”
“我信你。”江铭珏给与她肯定与勇气。
玉汝恒看着如此的江铭珏,恨不得此刻便扑上去一亲芳泽,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抬眸环顾着四周,干脆撩起衣摆便席地而坐。
江铭珏见她如此,以为她这是乏了,便自怀中解下水囊递给她,玉汝恒笑着接过,仰头喝了一口,在江铭珏接过水囊的时候,她突然倾身向前,将自己的唇印上,江铭珏只觉得吼间滑入一阵甘甜滋润着他的心田,他本就白嫩的脸颊在此刻泛着樱花般地粉嫩,连带着耳根都染上了绯红。
玉汝恒好笑地看着他心情极好,而后收起水囊,她惬意地平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天空,蓝天白云,云卷云舒,倒是十分地悠然自得。
不知过了多久,玉汝恒缓缓地合起了双眸,袖中的白玉芙蓉在此刻散发着一阵红光,在江铭珏恍惚的时候,那白玉海棠映在了她的眉心,他睁大双眸看着,想要唤醒玉汝恒,抬起的手被弹了回去,他双眸一沉,只觉得奇怪。
千瑾辰站在一旁面露惊愕,看向玉汝恒时更多了几分地担忧。
江铭珏见玉汝恒面色平静,而眉心处散发着耀眼的红光,他再次地试探,却还是被弹了回去。
玉汝恒昏昏沉沉地飘离了出去,她如今亦是站在了大殿内,一如上次前来一般并无异样,不过此刻大殿中央立着一个人,那背影让她一阵恍惚,更是激动不已。
她连忙上前恭敬地跪在地上,“徒儿见过师父。”
背对着她的身影缓缓地转身,身着着一袭紫衣,及腰的青丝只用一根白色绸带绑着,容貌艳丽绝美,却透着不染尘埃的飘渺之气,倒是与师公有着几分的相似。
她朱唇轻启,话语像是越过千山万水飘来一般,听着那般的虚无缥缈,犹如幻境,“嫣儿可是看了书信?”
“是。”玉汝恒面色复杂,想起那书信的内容,她便觉得心头泛着阵阵地疼。
眼前的女子似是感觉到了她不同的气息,她随之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所能做的已经做了,以后的一切只能靠你。”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玉汝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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