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诉我,你裙子沾上了血迹?”
轰!
若雪的脸窘的可以着火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捂小屁屁。卫离嘴角噙着令人如春风的笑容,伸手抬了抬她精致的下巴:“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便来。”
望着他颀长潇洒的背影,若雪烦恼地叹了一口气,但愿卫离能有办法,不然荒山野岭的,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大姨妈照样可以逼死她!
卫离很快折返,手里拎着个玄色的小包袱,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这次晚了一天。”
“……”若雪脚下一个打跌,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卫离,神啊,敢情您还记着我的小日子呢?多一天少一天比我自个还清楚,那我还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卫离一脸云淡风轻,提高包裹给她看:“换洗的衣裙,你的月经带和姨妈垫,都在这里面。”
当时他虽然急着出来找若雪,但却并不盲目,也没有像无头苍蝇乱找一气。紫露是陪在若雪身边的丫鬟,首先还是要找她问明当时的情形,看发生什么事了,他才能迅速的做出相应的对策。
若雪的小日子他本来就一直放在心里,每次她大姨妈要来的前两天,他比她还要快的进入状态。这次虽然延迟了一天,但他未雨绸缪,仍是吩咐紫露给若雪准备了一个简易的包裹,然后带在身边。
“……”不得不说他这招真是太高明了,可谓雪中送炭,解了若雪的燃眉之急,她惊喜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囧里个囧,不用发生被姨妈逼死这种糗事了!
有卫离给若雪做掩护,她很快搞定了大姨妈带来的麻烦。
“给我吧。”见她手里卷成一团的是刚换下来的衣物,卫离伸手就去接。
若雪忙摇头,“这个不用你管,我自己去处理。”她的裙子,内衬,以及亵裤无一例外全被大姨妈光顾了,好比血染的江山,正好前面不远有条河,她拿去洗洗,也算毁尸灭迹了。
卫离甚是坚持地从她手中接过衣物,另一只手牵着她往河的方向而去:“这些我来就好。你是不是又忘了我的话了?小日子里不要沾凉水,别吃凉的东西。”
哪有那么娇贵?若雪觉得自己一向身强体壮,水牛都没有她身体好,因为连痛经这种让姑娘们痛不欲生的事,她幸运的一次也没有碰到过。
耳中却听卫离语带庆幸地道:“据说好些女子来葵水都会痛的死去活来,我万分庆幸你不必如此,因为你不知道,你每次只要经历一分的痛楚,我便是十倍的酷刑加身!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你自己,就当是珍惜我了。”
你只要经历一分的痛楚,我便是十倍的酷刑加身!
若雪默默的咀嚼回味他的话,久久没有出声。
卫离将包袱皮垫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上去,然后自己才蹲到河边去搓洗沾上血污的衣裙。
若雪抱膝坐在石头上,借着温柔的月色,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非常幸运,男生帮女友洗内裤和经期之物,在女权意识抬头的现代是没什么,甚至还是评判一个男生够不够格进化成为老公的标志**件。有许多男子生没有金钱,人长的也不帅,更不会花言巧语的哄女孩子,可他们往往用这一招便可以成功掳获女孩子的芳心。
然而,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古代,却极少有男子会这么做。
当然,古代教条严谨,男子轻易碰不到女子的私密之物。但即便碰上,他们也只会当作不洁和污秽的事物来看待,唯恐沾上秽气,避之不及,何谈亲手洗涤。
可卫离永远都是那么坦然,为她做着一切在别人眼里不可能的事,就连她的六指,他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有六指的才是她。
虽然没有皂荚等物洗衣,但幸好血污刚沾染上不久,清水过几遍,稍加搓洗便洗净了。卫离有条不紊的将树枝抹净,随后把衣裙挂在树枝上晾好。
稍后,若雪人已在他怀里,换成他坐在石头上了。
“卫离。”若雪也说不出什么矫情的话来,只默默的偎进他永远温暖强健的怀里。
他一介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平日仆佣成群,不说洗衣这做事,连穿衣都有人侍候,却心甘情愿的为她做奴做仆。有时候,若雪也会天马行空的想,自己会不会是上上辈子拯救了银何系,所以这辈子才会碰到卫离?
卫离将手掌运上功,整个掌心热热暖暖的,温柔的贴上她的肚腹,先怜爱地亲了亲她的脸蛋,之后轻声问道:“疼吗?是不是很不舒服?”
尽管若雪每次都说不疼,可卫离却总以为她会痛——道理很简单啊,又没有受伤,莫明其妙出那么多血,身体怎么可能会和平时一样呢?即便不疼,那也一定是非常难受的。
受大姨妈影响,肚腹还是隐隐的难受,被他掌心的热气一熏,无疑好过多了,若雪懒懒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因为有人疼爱着,声音不免比平时娇了许多,像只小猫一样:“不疼,只是有点难受。”
卫离就喜欢她这样,若雪轻易不向他撒娇,可一旦撒起娇来,总是能要他的命。
他心里柔情无限,爱意几乎泛滥成灾,怀中的少女时而淡定自若,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冷漠如冰,他爱她已经爱的无法自拔了!
漂亮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低头去亲吻她柔嫩的双唇:“难受便跟我说,我们一起难受……”
唇齿交缠,香津暗渡,呼吸间满满都是彼此的气息,舌尖不停的上下追逐,偶尔轻轻相抵,偶尔婉转相合,每一次相触都让人觉得**蚀骨,浑然忘我的不知身在何方。
咳!
远远的,有人低低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亲昵。
若雪推开卫离吸盘一样的唇舌,只觉骨酥筋软,靠在他怀里喘个不停。
而卫离仍沉缅在那种意乱情迷,心神荡漾的**气息中,心无旁骛的沿着她的细腻洁白的颈子舔吻吸吮,痴缠不舍。
“少庄主,小姐,夫人醒了。”既然小打小闹槌不散这对交颈鸳鸯,卫一不怕死的加大音量。
一言惊醒梦中人,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薛燕醒来之后,睁开眼便找若雪。周羿让人送给她的食物,她态度坚决的一样都不碰,好似怕周羿下毒毒死她。
周羿垂眸沉思,他这不是从卫离的行为中受到启发,想对薛燕表现他细心体贴的一面吗,为什么不奏效?
岂止不见效,反而事得其反。
当周羿再次催促薛燕吃点食物填饱肚子时,薛燕突然一脸仇恨地瞪向他,恨恨地道:“坏蛋,休想我再上你的当!”
不光周羿被骂的莫名其妙,众人皆是一愣。
幸好这时候若雪和卫离回来了,薛燕一见若雪,清澈明亮的双眼光华更盛,指着周羿就对她告状:“若雪,这个人是坏蛋。”
纵然不清楚薛燕和周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若雪还是对薛燕解释:“娘,世子是好人啊,这次我们多亏他帮忙,才能这么顺利的救了你,我们应该谢谢他才是。”
“可他都不笑……”薛燕有些委屈,看了一眼周羿就撇开眼神,小声嘀咕:“他只会生气……坏人才会生气……”
若雪很无语,她这娘的脑子绝对有问题了!想了想,便说:“你不觉他很漂亮吗?”周羿面如美玉无瑕,俊的人神共愤,通身尊贵之气,应该很讨女人喜欢才对啊?
“是很漂亮,但没你漂亮。”这话答的一点都不迟疑,由此可见薛燕真是若雪的亲妈。
说来也怪,薛燕对其他人,包括卫离,她都一视同仁,不会有什么过激的情绪,唯独喜欢针对周羿。
这让若雪很惭愧,也对周羿多了几分内疚。但有一件事,却让她生了警惕。
歇息时,一部份侍卫在山洞外面守卫巡逻,一部份侍卫随卫离出去刺探敌情,因为信号已放出去了,他们得为理应外合的计划做准备。
若雪弄了些干草和树叶,正帮母亲打地铺,薛燕也在帮忙。这时候,其他的侍卫都在整理简单的铺睡,为了避嫌,都离她们母女较远,谁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她们这边。
周羿有事来找若雪,若雪便让母亲自己铺,与周羿坐到一旁的石头商议事情去了。
她记挂着薛燕,所以一边与周羿说话,一边也关注着她。但就在她一个晃神,再回头,却发现薛燕手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双目赤红,气势汹汹直奔背对着她的周羿而来。
若雪当时墨眸都瞪圆了,好在她反应敏捷,在周羿转身之前,迅速起身拦在薛燕与周羿之间,并佯装满脸笑容地唤着薛燕:“娘,你想去砍树枝吗?还是让我去吧。”
说话间,她上前轻巧的将薛燕手中的匕首夺过来,心里三呼万岁,奶奶的,这把匕首正是她的防身之物,刚砍了树枝便放在地上,忘了收回来,没想到就被她娘找到了。
薛燕眼睛红红的,似乎还想抢夺匕首,但在若雪又唤了一声娘后,她眨了眨眼睛,脸上凶狠的表情慢慢消失了,就那么懵懵懂懂的望着若雪,一副无辜且不知所措的模样,喃喃地道:“若雪,我脑子里好乱。”
若雪连忙将她哄到铺上坐下来,好生安慰了一通,薛燕便又恢复如常了。
事后,若雪不知道周羿有没有发现什么,她只见到他抿着格外好看的红唇,波澜不惊的眼眸讳莫如深,表情皆无的看着自己。此时的他,外表冷酷俊美,清贵无双,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羁与若有似无的杀气。
不过,他终究没说什么,一直缄默不语,仿佛等着若雪先开口。
周羿不说什么,若雪自然不会笨的挑破此事,薛燕吃了那么多苦,她无论无何也不会让她背上刺杀端王世子的罪名。
对周羿的内疚加深,但她会用别的方式弥补,也会看紧薛燕。
周羿走时,眼中明显划过一丝失落,表情幽幽怨怨,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孩。
若雪只能默默地对他说对不起。实际上,她心里尚存着一丝侥幸,兴许这次是自己看花了眼,薛燕其实并不想刺杀周羿;兴许薛燕只是暂时脑子糊涂,过后便会好的,到时一切都会好的。
当卫离回来的时候,她趁薛燕睡着了,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卫离。
“你当时看清了没有?会不会是你看花了眼,误会娘了?”卫离摸了摸她的头,他和她的想法一样,不愿相信薛燕会这么做。
若雪皱起眉头,很无奈的道出事实:“当时,她脸上凶狠的表情只怕周羿都看到了,一双眼睛也是赤红的,那模样,好像周羿是她的夙世仇敌,持着匕首就冲过来了。”
这就是说没有看错了。
“别皱眉,娘还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卫离修长的手指不住摩挲着她的额头和眉毛。
若雪将薛燕记忆混乱的事一说,然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卫离,这次要杀周羿和我们的人是南疆的人,在我们没找到娘之前,她很可能落在南疆人手里……虽然我不知道南疆人怎么会抓住娘,但他们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南疆人……”
卫离接过话:“南疆盛行养盅之术。”
若雪点点头:“苗疆大多喜欢养盅,据说中了蛊术,就必须听命于放盅人的差遣,并定期回到苗疆,服用特制的解蛊药,续命一年。年年如此,直到死亡。也只有放蛊者帮你拔除蛊毒,才有可能摆脱蛊毒的残害。其中以苗女善于放蛊最为闻名。”
“我也听说过。”卫离磁性动人的声音带上了慎重:“他们的盅是用毒虫培养出来的,事先将几百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不喂它们东西,只让它们互相残杀,到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了。因为养蛊可以害人,还能致富,因此一些人专以养蛊来谋财。”
他知道的还真不少:“据说养蛊人每年都必须找个人来下蛊,若是三年之内尚未害人,养蛊人自己反而会中蛊而死。”
若雪凝眸看着薛燕,胸口有些沉重,语气更沉:“所以我怀疑我娘中了盅,她一定是被人操纵了如若不然,她无缘无故的要伤害周羿干嘛?”
在这之前,薛燕根本认都不认识周羿,两人之间哪来的仇恨,还恨的非要匕首相向?
卫离抱了抱她,让她不必烦心,他很快拿定主意:“我们只是怀疑,对盅也只是一知半解,等出了鹏璞涧,找个擅长养盅之人替娘检查,到时便一清二楚了。”
若雪心知他说的有理,当务之急,先出去要紧,再说蛊的种类非常的多,就她知道的盅,常见的有金蚕蛊、蛇蛊、植物蛊、拍花放蛊等。即便她娘真中了盅,也要先弄懂她是中的什么盅,才好对症下药。
卫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让她安心睡下,他会为她守夜。
若雪心事重重,和衣躺在薛燕身边,望着她黝黑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熟悉的气息,心里思绪翻腾,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一边想着怎么替她除去皮肤上的黑色,一边想着盅毒。
对于盅,她多是从书上了解到的,但资料很丰富,有用的也不少。
据说在所有的蛊中,以金蚕蛊最毒。
本草纲目引用『蔡攸丛话』中说:金蚕蛊对人体危害最大,侵入人的腹中之后,会吃光人的肠胃,而且它的抵抗力极强,水淹不死,火稍不死,就是用力也打它不死。
相传金蚕蛊的表皮是金色的,每天要喂它四分当归,放蛊的方法是把它粪便放在人的食物中。
蛇蛊是在毒月毒日,即每年农历五月五日放养长大的;虱蛊是聚集许多虱虫制成的,若是把它吃到人腹中,它会把人的内脏吃光;
植物蛊则是由一种叫胡蔓草的草制成,叶子含有剧毒,放入人的口中,人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另外一种拍花放蛊,是与人握手寒暄时,由手心将蛊传过去。
如果薛燕中的是这几盅中的一种,倒还好办,她倒可以试着解一解。
可是,她想着想着,也许是太累了,她竟然睡着了……
但,她睡眠极轻,再加上心中警觉性未除,便是睡也睡不安稳,稍眯了一会儿,她心中警玲大作,陡然醒了过来!
直觉感到不对劲,她猝然转头去看身边,身边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
她竦然一惊,起身直奔周羿那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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