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因为有纳尔美人在,若雪一直沉浸在食物的香气中,兼不停的被纳尔美人嫌弃她太瘦、太丑的言语和目光中,以至于她老是四十五度仰角看天,心里面默默地流宽面条泪,根本未发觉天纯子和羽修的比赛早就结束了……
且不论天纯子和羽修真正相面与卜卦的本领如何,也不论他们其它方面谁强谁弱,单从他仁人所得的菊花朵数来看,此次比赛,他们两人竟不分轩轾!
若雪对这个结果充满了怀疑,在她看来,萌萌哒的道长怎么也要比羽修厉害!
虽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年龄不是什么问题,但天纯子明显是专攻型的人才啊,没道理只和那个羽修打成平手?
因为不相信,所以她吩咐随侍一侧的女官和宫女,把他们两人所得的菊花一数再数,数了好几遍,结果仍然没有改变。
难道是羽修做弊?
若雪忍不住望向高台之上的羽修。
为了显示出此次比赛的公证与公平,也为了监督双方作弊,太后将比赛的场地安排的宽阔奢华的绕梁阁。
绕梁阁乃皇宫中观看歌舞表演的场所,相当于梨园和观戏的地方。天纯子和羽修各自占一高台,互不干扰,参宴的贵夫人们觉得那个本领高强,便将手中的菊花命使女投到谁的高台之上。
不过天纯子早回他的观星楼了,此刻只有羽修还安静的伫立在原地,好像是在等待比赛的结果。
羽修长身玉立高台之上,华丽而炫亮的银衣,垂泄若瀑的银发,如雕如琢的容貌贵不可言,气势凌云的姿态宛若俯瞰众生的俊美神祗。
只是,他一双不含任何情绪与杂质的冰眸,却瞬也不瞬的盯着台下的若雪。
当若雪的目光看向他时,正与他沁人心凉的目光相对。若雪不禁微微一怔,羽修却缓缓启唇:“瑞国夫人,你有什么疑问要问在下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冰冷感,却清若珠落玉盘,显得格外的纯澈动人,不光纳尔美人赞了一声“他的声音好好听哟”,便是若雪心中也泛起了一丝异样,微皱起黛眉。
“咚咚咚!锵锵锵!哐哐哐!”
一阵响彻云霄的锣鼓声骤然响起,打断了若雪那片刻的恍惚。原来,天纯子离开后,他的高台已被宫中的优伶们占据,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优人筦弦铿锵极乐,男艺人为伶,女艺人为优。时下,祈国的王公贵戚喜好蓄优养伶,豪门世族豢养“家伎”蔚然成风。皇宫里自然也养了不少优伶,并辟了专门的园子供优伶训练。
为了使菊花花会开的热闹与成功,太后再三斟酌,将活动安排的满满的,宫里的歌姬和舞姬的表演是少不了的,还有优伶表演杂技武术、幻术滑稽之类。
台上的优伶时哭时笑,除了歌舞跳剑以外,还有使人拍案叫绝的俳优打诨插科,滑稽调笑,令众人无不开怀解颐。
纳尔美人、女官和宫女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了。
“瑞国夫人,咱们快去回禀太后吧。”蕾娜才不管谁胜谁输,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向太后邀功。且那羽修长的委实太过漂亮,姐儿爱俏,投菊花的都是些女人,她们脑袋抽了才会投给仙风道骨的二国师!像她的菊花就投给了羽修。
若雪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羽修身上滑过,朝他微微颌首,随后才同纳尔美人等离去。
台上的羽修双后负在身后,仍旧静静站立,只是追随着那道纤影的冰眸,却不由自主的眯起,长长的雪睫开开阖阖,眸底暗芒烁烁,极是晦涩难懂。
那人,他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初见,夜雨霏霏滢滢,她肌肤胜雪,美人如玉,着一身炽烈如火的红衣,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双目似一泓清水,冷艳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淡然的表情遮不住倾国的容颜。
那一夜,她被天玑子困在阵中,却始终淡然自若,进退自如,美目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她步履轻盈的在阵中或行或停,或颦眉,或冷笑,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美丽不可方物,令人不可逼视!
每见她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红裙翩翩若轻云出岫,当真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当她遇见她师兄,听到她师兄的呼唤,她惊喜的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有百媚顿生的惊艳,足以让人魂牵梦萦!
惊鸿一瞥,他竟然心悸不已——这样子的她,简直要与他记忆中的人重合了!令他震惊不已!
再见,她香汗淋淋,娇喘嘘嘘地被他的相公抱下马车,彼时她脸若桃花,口如含朱丹,眸若春水清波流盼,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后来,每一次他遇见她,她都是气质高雅,容貌绝丽,明眸善睐,楚楚动人,只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清冷,似能看透一切。
这样的她,又与他记忆中的那人不同,那人,永远都是热情如火的,即使最硬的坚冰,遇上她都能融化成水——如他!
此次相见,她职责重大,竟被太后赋予重任,又令他刮目相看了一回。
一袭淡紫色衣裙裙裾曳地,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天然去雕饰,于清丽出尘中带着淡淡的魅惑与妩媚。她唇绽笑靥时,观之可亲,双目却带着一丝冷然与微不可察的凌厉。
不过,无论哪样的她,都能令人过目不忘,尤其她们有个共同之处……
“可惜,走远了。”那人渐行渐远,直至湮没入人群,羽修的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如同烟花般虚无飘渺。
※※※※※※
竹林森森,山坞幽静,清风涤荡,岁月无声,皇宫北面的观星楼无异是个与世无争,陶冶情操的最佳之处。
坞顶,卫离衣袂飘飘的迎风而立,一双深遂黝黑的美目微凝,弧形优美的薄唇紧抿。他正聚精会神的眺望着巍峨壮丽的皇宫,神情略带清傲,修长如墨的长睫在淡阳下显得莹莹生光。
天纯子旁若无人的盘腿瞑坐,仪态萧散,神情安然,身上没有任何涌动的气息,仿若入定。
卫离收回远眺的目光,侧首觑着天纯子:“怎么回事?他与你居然在伯仲之间?是他真的有如此本事,还是你刻意为之?”
天纯子的脸上仿佛波澜不兴的水面,没有半丝变化,双目却轻轻阖动,沉默了一会儿,他淡淡地道:“是他刻意为之。”
卫离面无表情地垂眸,盯着天纯子身上的阴阳鱼道袍,半晌一言不发。
天纯子叹了一口气,伸手在道袍里捣鼓片刻,摸出一面八卦镜,这八卦镜的周边雕满了鬼画符一样的符箓。天纯子坚起中指,将镜面横撇竖捺的涂了几遍,镜面顿时变的透亮生辉。
他把八卦镜朝卫离一举:“给,回去让尊夫人挂在身上,可保她平安无虞。”
卫离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你他娘的能不能靠谱一点?这么大一面镜子,你让我娘子挂在身上?挂哪?脖子上、腰上或是手腕上?倘若我没记错,这是挂在门头上的挡煞镜和反煞镜吧!”
天纯子瘪了瘪嘴,小声嘟囔:“真是愈来愈不好糊弄了,你怎么不聪明死了算了。”
卫离:“……”
天纯子收回八卦镜,又在道袍里捣鼓了几下,摸出一块阴阳鱼形状的玉牌,他略显得意的对卫离扬了扬玉牌:“贫道的功德牌。”
卫离见状,薄唇微翘,迷人的桃花眼弯弯若月。
天纯子重新竖起中指,逼出一滴殷红的血滴在玉牌上,然后用中指就着血滴,将玉牌横七竖八的涂了一遍,玉牌显得黯沉了许多。
他将玉牌反复端详数遍,好似很舍不得的递给卫离:“给,这可是贫道的师傅送给贫道的,意义非同寻常。你让尊夫人好好保管,即使碎了,也记得把碎渣渣还给贫道。”
卫离将玉牌收藏妥贴,慷慨应道:“若碎了,卫家宝库里的玉器任你挑。”
萌萌哒的道长顿时双目一亮:“此话当真?”
“比真猪还真。”卫离晒然一笑,俊眉亮眼,丰神如玉,令人如沐春风。
少顷,卫离出了观星楼,略有些沉吟,若雪在太后的菊花花会上,只怕没这么早出宫,他还是先去见周羿好了。
正在此时,远远的却传来几道宫女的呼唤声:“婕妤娘娘!婕妤娘娘!等等奴婢,陛下有令,那边不能去……”
卫离微蹙墨眉,怎么会有嫔妃到这里来?何人如此大胆?
此处小径幽幽,两旁窝竹茂密,他颀挺的身影一闪,转眼便没入其中。
那宫女还待再唤,有道尖利的女声立刻喝道:“闭嘴,你是想吵的人尽皆知,害死本婕妤吗?”
宫女噤若寒蝉,不敢再吱声了,那婕妤却恨恨地道:“都是些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也一样,蕾娜那贱人更是如此!亏本婕妤平日处处照顾提点她,一有好事,她却自私自利的只顾她自个儿!”
原来是宫中的嫔妃争风吃醋,跑来这无人之处大吐苦水的。
卫离对周羿的后宫漠不关心,不过为了知己知彼,后宫里但凡有点份位的女子,他都调查过其家世。被封婕妤的乃靖城陶知府之女陶惜梦,陶知府还有一女也入了宫,被封容华。
这个女子就是陶惜梦了。
卫离冷晒,笔直的长腿一迈便打算离开,但陶惜梦余下的话却令他顿住脚步。
“瑞国夫人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谁都捧着她,供着她,连皇后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真是嚣张跋扈的可以!她以为她是谁啊?而蕾娜那贱人为了出风头……”
“婕妤娘娘,当心隔墙有耳!”宫女被陶惜梦大胆的言辞吓白了脸,顾不得尊卑,急忙打断她的话,然后又慌忙跪下请罪:“请娘娘恕罪,奴婢也是一时心急。”
卫离微眯起黑眸,唇边的冷笑扩大,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口出狂言!
然而这一看之下,没什么,两看之下也没什么,就是个略有姿色的女子。可多看几眼之后,他却怒火狂飚,风情万种的眉梢眼角显得煞气逼人,恨不得手刃周羿!
当然,卫离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周羿站在一面铜镜前,整个人好似还有些恍恍惚惚,却玉面冷眸,眉宇间杀气隐隐,也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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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战大结局的请假条:
羿帝知道自己被卫离和天纯子联手欺骗了,他会有怎样的反应?会霸王龙性格一出,与卫离再次决战吗?
燕双飞和东方昱遇到什么危险了?
他们又如何与况鸿宵相遇?结果又会怎么样?
北洛国来和亲的倾城公主会和羿帝滚床单吗?会得到羿帝的欢心吗?至于梦姬公主是怎么看上卫离,并想当小三的,结果又会如何呢?
羽修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些答案都在大结局中,请亲耐的菇娘们稍等,十一月十一号会上传大结局,如果轩娘码的快的话,可能会提前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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