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无云顿时一惊,看着那女子便这样离开了,还将自个的衣衫拿走,他看着四周,这样该如何出去?想着这深宫中,怎得有如此伸手的女子,看她的身手与着装,应当是有品级的女子,她到底是谁?
可是,如今,他要怎么出去?
正在他发愁之际,那女子已经翩然落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你是谁?”
“你又是谁?”邢无云勾起一抹浅笑,问道。
“我先问你的。”女子歪着头,打量着邢无云,接着说道。
“在下乃是禁卫军统领。”邢无云紧接着说道,“你手中拿的乃是在下的官袍。”
“哦。”女子点头,看向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是……”邢无云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觉得甚是熟悉,“在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吗?”女子眨着一双天真的明眸,看向邢无云,“我叫凤千凝。”
“你是千凝公主?”邢无云恍然大悟,本欲行礼,待看到自个如今身无寸缕,连忙说道,“千凝公主,您能将下官的官袍放下吗?”
“这个吗?”凤千凝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衫,“好啊。”
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接着抬手,便将那官袍直接丢入了清泉池内,顺着邢无云飘过去。
邢无云无奈地叹口气,抬起手臂,看向依旧站在池边的女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低声说道,“千凝公主,您能转身吗?下官要穿衣。”
“哦。”凤千凝点头,接着转身。
待邢无云刚拿起官袍上岸时,便看的凤千凝转眸,偷看着,他连忙用湿了的衣衫挡住自己的身体,“千凝公主,不能偷看。”
“哦。”凤千凝连忙点头,接着乖顺地背对着他,顺带着双手蒙着双眼。
邢无云迅速地穿好官袍,用内力将湿透的衣衫烘干,接着足尖轻点,行至她的身侧,恭身道,“下官见过千凝公主。”
“哦。”凤千凝看向邢无云,“你见过我?”
“嗯。”邢无云看向眼前的凤千凝,这才想起,两年前,她的寝宫突然走水,她差点被烧死,虽然被救出,却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变得痴痴颠颠。
“你怎得会在这里?”凤千凝看向邢无云,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下官在此处接水。”邢无云看向千凝公主,不免心生同情。
凤千凝点头,“你能带我回去吗?我不记得路了。”
“是。”邢无云随即应道,接着转身,看向她,“千凝公主请!”
凤千凝跟着他,缓缓向前走着,过了许久,行至到她的宫殿门口,候在门口的嬷嬷待看到她时,连忙上前,“公主啊,您去哪里了?”
“玉嬷嬷,我迷路了。”凤千凝看着眼前的嬷嬷,显然有些委屈地说道。
“这位是?”玉嬷嬷看着眼前的邢无云,见他身上穿着禁卫军的官袍,连忙问道。
“我是新上任的禁卫军头领。”邢无云看向玉嬷嬷,接着说道,“既然千凝公主已经安然送到,那下官便先行告退。”
邢无云说着,便向凤千凝恭身行礼,便转身离开。
凤千凝注视着邢无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容,转眸,看向玉嬷嬷,“玉嬷嬷,这个人好有趣。”
玉嬷嬷看着眼前的凤千凝,忍不住地叹息道,“公主,日后可不能到处乱跑了。”
“好。”凤千凝点头,转身,入了寝宫。
邢无云顿时松了口气,想起适才的凤千凝,连连摇头,复又回到了清泉池,看着眼前的葫芦,这还要滴到什么时候?
他随即便坐在一旁,无聊地看着天空,索性起身,前去巡逻宫中好了。
凤傲天与慕寒瑾回到摄政王府。
“皇兄的事可查出些什么?”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二人随即坐与桌前。
冯公公已经备好了午膳,摆膳之后,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接着说道,“因着所有与当年相关的人,都已经离奇死亡,亦或者是失踪,如今无从查起,不过,臣却查到了一件事。”
“何事?”凤傲天将汤盛好,放在他的面前。
“关于皇上的。”慕寒瑾看向内堂安然躺着的凤胤麒,接着说道。
“说吧。”凤傲天眸光微沉,接着说道。
“皇上并非太后的亲生子。”慕寒瑾轻声说道。
凤傲天看向他,沉默片刻,“你查出些什么?”
“王爷可还记得当时的柔妃?”慕寒瑾亦是盛了汤递给凤傲天,温声问道。
“嗯,皇兄纳的妃子,当时,与皇后一同怀有龙嗣,奈何天不如人愿,她比皇后早一日产子,可是,却胎死腹中,她也难产而死。”凤傲天点头道,接着喝下一口汤。
“其实,柔妃的确产下的一位龙子,乃是活着的,便是皇上。”慕寒瑾淡淡地说道。
“那皇后呢?”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沉,接着问道。
“皇后并未怀孕,乃是假孕,她算好了柔妃的临盆日子,待柔妃产子之后,便制造成柔妃难产,借此第二日,她便临盆,如此的话,皇上便是她的亲子。”慕寒瑾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可以下如此毒手。”凤傲天凤眸微眯,转眸,看向凤胤麒,“好在他是皇兄的亲子,如此,亦是爷的亲人。”
“是啊,想来皇上对太后虽然甚是亲近,却还是隔着心。”慕寒瑾看向凤胤麒,温声道。
凤傲天沉默不语,她一直认为凤胤麒便是邢芷烟的亲子,却未料到,竟然不是,她想起邢芷烟,为了皇后之位,做出此等事情,她可以理解,可是,皇上不是她巩固权力的筹码吗?为何她要想方设法置他与死地呢?
“继续查。”凤傲天冷声道。
“是。”慕寒瑾执起筷子,为她夹着菜,“这几日,王爷清瘦了许多。”
“还是爷,你还不是,摸着都咯手。”凤傲天看向慕寒瑾,打趣道。
慕寒瑾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柔光,握着她的手,“如此觉得咯手吗?”
“嗯。”凤傲天点头。
慕寒瑾接着前倾这身体,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如此呢?”
凤傲天看着他,“你啊,是越发的大胆了。”
慕寒瑾如玉的脸上染上一抹粉红,“王爷教的好。”
二人说话间,亦是扫去了之前的阴霾,用着午膳。
随即,便前去书房,批阅着奏折。
“你大哥明日便可到达边关。”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淡淡地说道。
“嗯,臣也得到了消息。”慕寒瑾浅笑着,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她,“璟书明日也会赶回京城。”
“如此正好,吩咐下去,明儿个早朝。”凤傲天淡淡地说道。
“是。”候在书房外的冯公公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派人前去吩咐。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冷千叶还未到,明儿个寒遥赶到边关,便即刻动身前去西南,你那边可有人接应?”
“有。”慕寒瑾浅笑道,“已经办妥。”
“嗯,如此里应外合,待到他赶到之后,不出两日,便将西南的暴乱彻底地镇压下去。”凤傲天盘算着,“噬魂阁的据点在何处?”
“凤国各地都有噬魂阁的据点,如今,只寻常了一半。”慕寒瑾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好,放在她的面前,说道。
“看住了,若是他们有所大的行动,便将他们全都杀了。”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厉,提起御笔,看着手中的奏折,“那些商贾可都到了?”
“到了。”慕寒瑾看着她,“国库内的粮食已经发到重灾区,不过,如今的国库太少。”
“嗯,这个不用担心。”凤傲天在奏折上写文一个准字,便放在一旁,“科举的情况如何了?”
“名单还未确定。”慕寒瑾又将手中的奏折放过去,“不过,易沐会参加。”
“嗯,有他参加更好。”凤傲天看向他,“过些日子,你陪他回府一趟。”
“是。”慕寒瑾点头,“王爷,宫中的太上皇是真的吗?”
“不知道。”凤傲天如今也迷惑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总是觉得他很熟悉,“也许是爷的感觉出了错。”
“若他是真的呢?”慕寒瑾看向她,试探地问道。
“如今的爷,不再是当初的爷,若是敢拦爷的路,遇神杀神,御魔除魔。”凤傲天眸光冷沉,抬眸,看向慕寒瑾,低声说道。
慕寒瑾看向她,突然觉得她活得很孤寂,是什么,能让她有如此的冷厉,他伸手,覆上她的手,“王爷,臣会一直陪着你。”
“一辈子吗?”凤傲天看向他,敛去眸光中的阴森杀气,柔声问道。
“直到臣的性命结束。”慕寒瑾浅笑着,他的时日不多,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他曾经犹豫过,可是,如今,却庆幸自个的选择,比起这一生都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陪着她。
凤傲天微微倾身,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似乎是在承诺着,亦是在发出无声的谢谢,在她百年孤寂的心房,有一个能够如此陪着他,温暖着她的心,她是该庆幸的。
这些时日发生了种种的事情,她却无暇去想,其实,在这个世界另一端,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为她努力着。
巫月国,夜魅晞斜卧与软榻上,翻阅着书卷。
香寒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殿下,心中也感叹着殿下的美貌,随即跪下,“殿下,墨颜阁如今已经招收了两百人。”
“嗯。”夜魅晞淡淡地应道,“这几日,朝堂可有何动静?”
“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在忙着建秋闱的行宫。”香寒低声回道。
“二皇子如今在做什么?”夜魅晞漫不经心地翻起一夜书卷,微风轻抚着他散落与软榻的青丝,他美眸流转,声音听起来甚是慵懒。
“二皇子这几日,秘密召见了几位亲信大臣。”香寒接着说道,“三皇子与太子乃是一母同胞,故而帮衬着太子,不过,前几日,太子因着一个美妾,公然让三皇子下不来台,丢尽了颜面,如今,三皇子正在府上生着闷气。”
“四皇子呢?”夜魅晞继续问道。
“四皇子正在摆弄他新研发的弓弩,这几日足不出户。”香寒看向夜魅晞,接着说道,“皇上这几日都在宸妃娘娘寝宫内。”
夜魅晞微微挑眉,“嗯,继续看着,最好制造点三皇子与太子的矛盾。”
“是。”香寒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寝宫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初夏连忙扬声唤道,“宸妃娘娘驾到!”
夜魅晞抬眸,就书卷放在一侧,径自起身,恭身立在原地,便看到宸妃阴沉着脸步入寝宫,抬眼,看着夜魅晞,抬手,便向他打去。
夜魅晞却伸手,抓着她的手指,抬眸,低声问道,“母妃来孩儿寝宫,所为何事?”
“好啊,如今你竟敢对本宫不敬。”宸妃看着夜魅晞竟然敢拦着她,越发的气愤,接着便甩开他的手,径自坐下,眸光凌厉地直射着他。
夜魅晞侧着身子,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着,“母妃,您不辞辛苦前来,难道只是为了看看孩儿?”
“你不听母后的话了吗?”宸妃看向夜魅晞,美艳的容颜,镀上一层冷光。
“母妃,孩儿一向最是遵命您,事事顺着您,自然是听母后的。”夜魅晞说的极轻,如今,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再是她。
宸妃眸光闪过一抹阴狠,“既然你听母妃的话,便给母妃跪下。”
夜魅晞微微挑眉,不紧不慢地说道,“您是孩儿的母妃,孩儿自当跪得,只是,这几日,因着天气,孩儿膝盖痛的毛病又犯了,怕是无法跪了。”
“你……”宸妃未曾料到,他这次回来,竟然对她的态度判若两人,她有些不敢相信,指着他,“你当真是本宫的晞儿?”
“母妃,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晞儿,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不是吗?”夜魅晞抬眸,看向宸妃,眸光淡淡,没有任何的恨意与敬意。
宸妃心神一颤,抬眸,与他对视,“为何本宫要生下你?为何?”
“这要问母妃才是,孩儿宁可您从未生过我。”夜魅晞一字一句地说着。
宸妃心中一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哈哈……当真是冤孽啊……”
她一面放声大笑,一面离开了寝宫。
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这当真是孽缘,当你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女,去选择一个利用你的男人,你便知晓,欠债,终归是要还的。
夜深人静,如今,已经是子时,邢无云看着葫芦内的水滴终于滴满,心满意足地带着转身离开。
却看到一个身影突然闪过,他飞身跟上前去,便看到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缓缓地步入面前的池塘内。
他连忙飞身而出,将眼前的女子拽了上来,待看清楚眼前女子的容貌,顿时一惊,“千凝公主?”
凤千凝缓缓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邢无云,“你怎么在这里?”
“千凝公主,您怎么在这里?”邢无云接着问道。
“是我先问的。”凤千凝眨着双眼,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邢无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下官在巡逻。”
“哦。”凤千凝接着从地上起身,看着他,“那我怎么在这里?”
邢无云有些无语,他怎得知道她在这处?
“公主,下官送您回寝宫吧。”邢无云看着她,接着说道。
“好。”凤千凝点头,跟着邢无云向前走着。
邢无云将她送回寝宫,接着转身,便径自去了偏院。
月光之下,偏院内堆放着的酒坛显得格外的诱人,他双眼放光地盯着,移不开眼。
酒公公看着他,“别看了,将这些喝了。”
邢无云低头,看着眼前的一个酒坛,“师父,您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你好好闻闻。”酒公公抬眸,鄙视地瞪了一眼邢无云。
邢无云接着上前凑着,什么气味都无,他接着喝了一口,原来是清水,接着仰起头,将酒坛内的清水全部喝光。
“这些都喝了。”酒公公指着脚下剩下的九个酒坛,语气淡淡道。
邢无云看着脚下的酒坛,“这里面都是清水?”
“嗯。”酒公公点头,“还不喝了,这个时辰喝刚刚好。”
邢无云吞咽了一下,他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的水,如今,这可是一下子都补回来了,想到此,不免觉得自个甚是可怜,原来酿酒还这么麻烦。
不过,想到日后便有美酒喝,他忍了,接着端起脚下的酒坛,拼命地喝着,直到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九个喝完,他捂着肚子,以往这里面可装的都是酒啊。
酒公公看着他,“这些可都是我存了十年的清泉,你可知这一坛子有多宝贝吗?”
邢无云一听,顿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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