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双儿正在马车里啃干粮,翻过这个山头,山的那边就是京城了。我原本是想就在马车里将就一晚上,可双儿说我身子还未痊愈,山里到了夜间怕是会有野狼出没,便还是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说起来是客栈,其实不过是山中的农户将自己的家腾出几间房,供沿路的客人歇歇脚而已。
然而我们才刚刚在农户住下不久,临近半夜的时候,农户家中养的狗狂叫不停,双儿比较警醒,透过窗户朝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谢延青。
她的脸色猛地变了:“小姐,是白天的那名男子,他追上来了!恐怕今夜他也在此处借宿!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得一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谢延青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难道那群侍卫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么?
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很快,我就做出了决定,慎重的看着双儿,拿笔在纸上写道:“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恐怕得连夜离开!”
双儿点了点头,刚要说“好”,可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顾虑:“寨主飞鸽传书说,今夜跟咱们在这里汇合,若我们连夜离开了,寨主找来了却不见咱们的行踪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也不禁拧了起来,现如今七哥恨透了朝廷的人,两方人马相见,若是直接打起来了,岂不是又要让这山上也血流成河了么?
想了想,我也犯了难,但此处显然不能再待下去了,太危险了!
我看着双儿的眼睛,继续写道:“不如你留在此处等他,我先走?”
双儿一怔。
“若谢延青发现了我,指不定有更麻烦的事情发生,可你就不同。他对你顶多就是白天你算计了他,你当着他的面儿落几滴眼泪,依我对他的了解,未必会把你怎么样。”
这个是事实,也是我总结出来的结论,男人对于女人的眼泪,大多数是没有什么招架力的,尤其是像谢延青这种冰凉的男人,再如何,对女人的眼泪也天生的有一种郁闷感,会觉得她烦,然后就不管她了。
可我就不同,我和谢延青之间的纠葛太复杂了,他若是在这个时候见到我,肯定不会放过我。
“小姐,”双儿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走呢?万一这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现在你的嗓子还未痊愈,若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就连呼救都发不出声音来。寨主千叮呤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在身边照顾好你。”
想到我的嗓子,我的目光不由得一暗,这两日喉咙发紧,紧巴巴的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糊住了我的嗓子一般,想要开口说话,更是艰难,就连基本的发声都发不出来了。
或许该找个大夫来看看了。
我又继续拿笔在纸上写道:“不是还有车夫吗?车夫不是懂些武功吗?”
双儿听到这话眼底一亮:“那咱们可以让车夫在这里等寨主,我跟小姐一起乘马车离开啊!”
这个提议得到了我俩儿一致的认同,我们趁着夜色深深,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跟马夫交代了一下,就直接搭乘马车离开了。
双儿坐在外面赶车,而我坐在马车里面,夜路漆黑,有些难走,况且山间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借助着头顶的那一轮月亮,辨认着方向朝着前方行驶,山间不乏一些坟墓,我们跨过了好几座坟墓,一阵阴风吹来,更是平添几分恐怖,我担心双儿一个人坐在外面害怕,便也坐到了外面陪着他。
双儿一见到我出来了,立即道:“小姐,你身子不好,赶紧进去!”
这时,我伸手指了指她的左肩。
她左肩上的伤口因为赶车,早就已经有鲜血渗透了出来,双儿顺着我的手指着的方向扭头去看,这一看便发现原来自己的包扎好了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裂开了。
“小姐,我没事儿!”双儿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继续挥动着鞭子朝着前方行驶着。
听到这话,我有些气恼的看着她。
我的伤便是伤,她的伤就不是伤了么?
我夺过她手中的马鞭,虽然我不懂武功,可父亲毕竟是个将军,骑马还是会的,双儿拗不过我,终究还是同意了我坐在外面陪她赶路。
我们原本打算着尽快下山,等到了山脚下,再找个客栈,好好地休息一晚上的,可是走着走着,便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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