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祝金榜题名。”
夏芸笑道:“借姑娘吉言,等高中了请你们一家子都去吃酒。”说着扭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香兰。
香兰登时便明白了几分,面色微窘,含糊道:“那小夏相公慢走。”
夏芸见香兰脸上升起薄薄的红晕,以为她羞涩,心里倒升起一丝甜意来,拱了拱手告了辞,走到胡同口见到个行乞的花子,还掏出几文钱来放到那破碗当中,瞧着那花子带了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又多给了几文。
香兰看了默默点头,暗道:“虽说这小夏相公是个有几分迂腐气的书生,倒也是个有善心的人,他家境清寒,要抄书补贴家用,却能拿钱出来布施,倒极为难得了。”她关上门,只听薛氏在她身后道:“小夏相公是个好的。我跟你爹有些做不了的活儿,他便过来搭上一把手,别看是个小书生,倒有膀子力气……”
香兰想起夏芸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对薛氏道:“日后还是别再让他来,若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岂不是对不起他?况且我又未嫁,他总上门上走动,与我的名声也有碍。”
薛氏一怔。以为香兰在意宋柯,怕宋柯知晓不悦,便连忙道:“是了。日后便少来往罢了。”
香兰点点头,转身提着裙子上楼,一时无事。
却说过了两日,宋柯仍无动静,既没有打发人让香兰回去。也没有只言片语。香兰从忐忑沉郁到焦躁难安,最终诵了一通经文,又写了两幅字才平静下来。她已然想通了,今生她不过是个有些姿色的丫鬟,纵然有些才情,命运却如江上浮萍一般。如今能从林家出来让父母脱籍,已是天大恩赐,旁的再奢求便不该了。宋柯若要求娶贵女。实是理所应当之事,如今她的身份早已不是当初呼风唤雨的高门贵女,又怎配得上官宦人家出身的宋柯。
如此心中便安稳了,每日只管在房中作画。
而宋柯这两日仿佛失了魂魄,只是日日盯着香兰临行前画的那只小虫儿发呆。听见玥兮敲门道:“大爷。马已经备好了,今日去不去书院?”
宋柯强打着精神应了一声。起身去拿文房四宝,见到那文具套子又怔住。那文具套子是香兰做给他的,上头精心绣了梅兰竹菊四君子,以比喻文人风雅。
当日香兰做好套子的时候,正是她身体初愈,拿着那东西好似生被嫌弃了似的,说:“这几日赶制的,针线有点糙,大爷别嫌弃,拿着用罢。”
宋柯瞧了瞧香兰有些讨好的笑、消瘦的脸颊和单薄的肩,他本意是让香兰再多养两日,谁想她竟如此惴惴,巴巴的捧了针线来。他知道香兰自进了林家便处处小心,忍气吞声,如今见她这副模样,却尤为心酸。便将那文具套子拿过来看了看,只见精美别致,显见是费了好多功夫,他爱不释手又忍不住训两句道:“身子还没好利索便做针线,严重了怎么办?”见香兰垂下头,便咳嗽一声,道:“唔,这上头绣的花倒是精致。”
向外一瞥,只见香兰仍垂着脸儿不说话,小手捏着衣角,一副惴惴不安模样。宋柯暗道:“她刚来家里,只怕事事小心,生怕惹主子不快,她好容易做了针线给我,我本该多夸夸才是。”
便将声音向上提了提,欢快道:“还是你细心,这文具套子大小正合适,上头绣的梅兰竹菊取得意思也好,样子也是外头没见过的。”
在一瞧,却见香兰仍低了头不说话。便又将声音向上提了提,胡扯道:“还有这只蝴蝶绣得也好,恰落在兰花上,李商隐作诗云‘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你这个还应了典故呢。人人都道江南‘慧绣’一绝,我瞧着你比那‘慧绣’绣得还好!”
却见香兰肩膀一抖一抖的,忽见她仰起头,脸色通红,还憋着笑,道:“是不是我一直低着头,大爷便要将这针线夸成稀世难求的珍品了?”她心里却柔软,再世为人,宋柯性子仍未变,萧杭便是这般,对谁都不忍说重话,前世她头一次给萧杭做帽子,没想到竟做小了,他也是这样闻言软语哄她,一句一句将那帽子夸成天上有地上无,把她哄得咯咯直笑,两人都说这帽子留给他们的孩子戴……
宋柯一怔,无奈的摇头,脸上却也带着愉悦的笑,一抬眼,却瞧见香兰灵动的笑容和满眼的温柔情意,心便酥软了,默默的握住她的手,香兰挣了挣,却不曾甩开。他想去亲一亲香兰白瓷般的脸颊,却又怕唐突了她……
宋柯犹自沉溺往事之中,此时又听玥兮来叫门,方才回魂,应了一声,想起身便走,可看了看那套子,一咬牙,终又抓在手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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