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鸾儿喘着气道:“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是姨奶奶有什么了不起,世上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业缘,怎就料不定我当不成主子奶奶?”
寸心急忙劝道:“姑奶奶,少说两句,好好歇着罢,只管养病就是了。”说着上前给鸾儿掖被角。
鸾儿瞪着寸心看。寸心有些怕,却陪笑道:“姑娘做什么?想喝水么?”
鸾儿一把抓了寸心,劈头盖脸就打,口中骂道:“作死的小蹄子!谁让你找画眉问药的,我是要死了?让你巴巴的找那婆娘去。还是你怕我不死,打嘴现世的,让那妖精过来给我添堵!打死你个没眼色的烂蹄子!”
寸心又疼又委屈,不由哭起来。书染连忙拉开寸心,挡在她前头,气得数落道:“你平白的打她作甚!是你巴巴的支她去找治咳嗽的药,她寻不着便来找我。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药去!因想着画眉前一阵儿闹咳嗽,我才让寸心到她房里讨两丸儿,谁想她竟自己过来了。”
鸾儿方知打错了,可她又是嘴硬不肯认的,只不吭声,把脸儿转过去,合了眼躺着。
书染叹了口气,把寸心拉到外头安慰,口中正细细劝慰着,却瞧见林锦楼正站在廊下,心里一惊,暗道:“大爷在这儿多久了?方才的话不知听进去多少。”陪着笑迎上前道:“大爷回来了。”
林锦楼也不说话,看了书染一眼,转身便走。
正此时,喜鹊正抱着盆出来泼水,瞧见林锦楼,忙回去告诉画眉,画眉立时从屋里出来,喊了一声:“大爷。”走上前满面堆笑道:“大爷好些日子没往我这儿来了,我这几日得了一宗好东西,请大爷去看一看。”也不管林锦楼是否答应,便扯了他的胳膊往东厢拽。
这厢鸾儿在房里已听到书染叫“大爷”,连忙坐起来,也不顾头晕目眩,一边理头发一边下床,趴在窗前一看,却见林锦楼被画眉扯了去,登时怒极攻心,刚要恨骂几句,却头脑发昏,“哎哟”一声软在床上。
画眉将林锦楼拽进屋,一叠声吩咐喜鹊道:“快沏滚滚热的茶来。大爷有两身家常衣裳在这儿,快取出来。”说着将林锦楼拉到床前,请他坐,又柔声问道:“大爷饿不饿?我这儿有几样糕点,都是大爷惯爱吃的口味。”
林锦楼半合着眼歪在床头,半晌“嗯”了一声。
画眉忙不迭去准备,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对喜鹊交代道:“把罩子里的心字茉莉香换了,有海棠样式的暖香,放两颗进去。”喜鹊答应着去了。
画眉走到妆台前照了照,又重新补了些脂粉,唇上点了点胭脂,轻手轻脚走到林锦楼身边坐下,伸手去解他衣上的扣儿,低声道:“奴家伺候爷把外头衣裳换了,穿家常的舒坦些。”
林锦楼仍闭着眼“嗯”一声,随画眉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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