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越为她捏把汗,日后哪个当家奶奶进门,容得下这样的人呢......”
香韵道:“奶奶看事透彻,我们就不明这些道理。”
林东绮道:“光透彻有什么用,我比我娘差得远,她一早先就说过香兰不是等闲之辈,瞧着不言不语的,可那个长相和心计,她要掀风浪便不是小动静。早先我还不信,瞧着香兰单柔,话也不多,不像是精明厉害的,可你瞧瞧,如今也应验了不是,大哥那成天朝三暮四的博浪人,如今屋里就她一个,捧得跟什么似的。”
主仆二人絮絮说了一回,林东绮精神已乏,不由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香韵轻手轻脚上前,笼上一层薄被,吹熄了灯,又悄悄退了下去。
却说香兰往新房中来,遥遥的就瞧见新房内灯火通明,因尚未拜堂,故林锦亭晚上宿在林锦轩院内,新娘则居此处。香兰迈入院中一看,只见院子里婆子丫鬟还三三两两穿梭,屋内还时不时传来笑声。林家的小丫鬟瞧见香兰,连忙进屋通传,门口有媳妇打起帘子,香兰迈步进屋,只见屋内站着七八个女眷,皆是锦衣华服,床上坐着个穿着霞帔的女子,虽生得美貌端庄,却并非十分出众的姿色,细眉大眼,肤白体丰,一张圆润的脸,含着几分春威。
香兰暗道:“这应是新妇李氏了,闺名唤作樱如,她祖父是户部右侍郎,父亲在浙江任同知,自幼在祖父身边当男子教养,极聪明伶俐。林锦楼说因老太爷嫌二太太王氏太过软糯,这厢才寻了个性子刚强些的儿媳妇,望日后林锦亭能有个拿主意的人,都道相由心生,这李氏显见比谭氏性子生猛。”
林东纨正同众人说话儿,见香兰进屋,便极热情上前挽着香兰的胳膊,笑道:“来来,我来引见引见我们家的美人儿,这是我大哥房里的,今儿这宴会少不得她操持。”指着屋中的贵妇与香兰一一辨认,除却林、李两家的女眷,亦有旁的几家,皆是林家姻亲。香兰与李樱如彼此见过,香兰送了一对儿镯子做礼,李樱如回赠一对簪子。
屋中贵妇们上前攀谈,香兰只垂头做羞涩之态,问四五句方才回一句,并不十分多话,站了一时便告退出来。到了家中,只见林锦楼已经回来,正坐在屋内吃茶,见香兰道:“从三弟妹那儿回来的?”香兰点点头,把家常的衣服取出来换上。
林锦楼问道:“你看她是怎么样?”
香兰道:“我瞧着三奶奶像是个厉害人。”
林锦楼摸着下巴道:“这就是了,她从小饱读诗书,做姑娘时,阖府上下都叫她‘樱哥儿’,常说深恨天地不公,自己竟是个女儿身,否则也科考去立一番功名。小三儿讨了个厉害婆娘,日后可有他受的。”说了一回闲话,二人熄灯睡下,暂且不表。
却说第二日,林锦亭一早便携妻南下金陵,众人皆相送,不在话下。待喜宴过后,一应陈设动用之物便上下收拾,忙乱一天方才收完。香兰将贵重之物一一核了账册,收了对牌,将剩下成坛的酒收到库里,剩下的菜肴点心并未吃完的酒,尽数发下去赏人。香兰将喜宴上最劳心的丫鬟、媳妇儿、老妈妈并管事等轮番着放假,又另赏了菜,一时府里上下欢喜。香兰这厢不得闲儿,谭露华却是极清闲的,这次喜宴她小试身手,出了一番风头,她心知因自己是林家儿媳妇的缘故才让人上赶着巴结逢迎,可心里仍十分舒坦,对林锦轩也不由多添了几分耐性温柔。
自入了夏,林锦轩身上的症候便轻了些许,镇日里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读一回书,或是簪花斗草,玩鱼赏虫,或是同谭露华下一回棋,日子倒也清幽。只是过了几日,谭露华便不自在起来,出来进去只是闷闷的,午夜梦回便忆起当日在畅春堂后院里窥得那一幕,两具身体上下痴缠,那林锦楼宽肩阔背,双臂遒劲……谭露华心里如同烧了一把火,侧过身去瞧林锦轩,只见那张俊秀的脸苍白单弱,想到二人偶一行房皆草草了事,第二日林锦轩便双腿乏力,带了不足之症,引得尹姨娘说三道四,好不烦心。
谭露华悠悠叹了口气,睁着眼到天明,身上也懒懒的。待用罢午饭,林锦轩自去午睡,谭露华便同丫鬟们掷棋子取乐,此时只听有人回说:“戴府三公子蓉三爷来了。”
(想了想,还是打算恢复谭氏的闺名谭露华,这样写起来比较方便。特此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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