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林长敏同苏媚如一处不消说也是一番恩爱。过了些时日,苏媚如便渐觉出不妥来。一则林长敏不曾如她所想那般有钱有势,早先林锦楼来她这里,少则五两,多则几十两与她银子,更不消说旁的开支花销;这林长敏初时每月还与她一二两银子,旋即有以诸多借口管她要钱,一来二去竟比给她的银子还多。二则,人既已到手,林长敏一改往日温言软语,脾气暴虐,动辄跳骂摔打。三则好吹牛大话,吹嘘自己如何本事,其实并无多少能耐。苏媚如只觉自己上了当,再瞧林长敏,只觉越看越恨,可事已至此,也唯有忍气吞声。又过了两个月,苏媚如觉出自己怀了身孕,便百般催林长敏带她进林家。林长敏哪里肯敢,便一拖再拖,逼急了便大骂一场摔门而去,苏媚如免不了又哭一场,她瞧出林长敏的意思,唯恐过些时日林长敏恩爱淡了便将自己抛下,进不得豪门世家,遂想方设法,买通了林长敏的小厮,命他回去悄悄把林长敏在外偷偷纳妾之事传到林家当中。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事不光在林家传遍,更传到外头。林长敏纳妾本不算什么新闻,偏偏他纳的妾是林锦楼先前的外室,这一桩风流事登时像捅了马蜂窝,更有御史言官欲上奏折弹劾林家治家不严,叔侄共牝,有伤风化。林老太爷气个倒仰,既恼孙子厮混胡闹,更恨儿子罔顾人伦。忍着怒四下打点将此事平息,本想命林长敏将那妇人休掉。奈何苏媚如又有了身孕,便将其接进府,单放在园子里一处挨着二房院子的一处屋子与她做房,一个独独小角门儿进去,单有一个小院儿。平日里也不准苏媚如出来。王氏知道此事,虽嘴上说无事,做贤良之状,还单拨了两个小丫头子给苏媚如使唤,可到底病了一场。
林昭祥震怒,这一遭上京本意好好教训林锦楼一番。倒没成想他受了重伤,便将这一茬事放置一旁,今日林锦亭便颠颠儿的跑来报信儿。
“苏媚如我也见了,长得是个好模样,也怪道大哥你先前瞧上她。她......哎哟!”林锦亭说了一半,冷不防让林锦楼踹了一脚,险些跌下床去,抬头瞧见林锦楼跟他使眼色,顺着一瞧,才发觉是香兰走了进来。
香兰一进屋,林锦楼便安静下来。香兰同林锦亭见过礼,走上前俯身看了看林锦楼。摸了摸他额头,道:“大夫说这几日还会发热,你要身上热不舒坦。我就用凉手巾给你擦擦。”又往几子上一看,道:“怎么不吃药?”伸手一摸已经凉了的,把灵素唤来,方知小泥炉上还热着一碗,便命端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说,“快把药吃了罢。”举起勺子舀了一勺喂他。
林锦楼喝了一口便开始皱眉。香兰柔声道:“快趁热喝了,伤才能好呢。过一会儿我给你换药。”林锦楼看看香兰的眼睛便不吱声,默默将那一碗喝了。
林锦亭在一旁直嘬牙花子,心道:“他爹的,方才嫌小爷喂得太烫嘴,合着这一碗不烫是罢?重色而轻孝悌,回头烫死你活该!”
林锦楼喝了药,扭头对林锦轩道:“行了,你说的事我知晓了,没事儿赶紧滚。”
“哥,你这逐客令忒让人寒心了......”
“嘶,不滚是罢?”
“行行行,你别瞪我,我滚,我滚。”
刚转身欲走,林锦楼又叫:“回来!”盯着林锦亭道,“这事儿把嘴给我闭严了,听见没?”
“为啥?”林锦亭一瞧林锦楼只望着香兰看,心里便明白几分,又是一惊,心说我的娘,他大哥这样的人物难道是动了真情了?只见林锦楼又扭过脸瞪他,便赔笑退了出来,走到廊底下还仿佛自己跟做梦似的,见书染走过来,便拦住问道:“书染姐,我大哥,他......他真迷上陈香兰了?”
书染翻翻眼道:“多新鲜呐,早就不是新闻了。”说完欲走。
林锦亭仍拦住道:“不是,我说我大哥是不是动了真心了?”
书染想了想道:“动不动真心咱们做奴婢的不敢乱说,就是大爷这一遭受伤这样厉害,说胡话还喊了好几声‘香兰’,打从头一遭醒过来,头一句就问‘香兰在哪儿呢’,就这么个意思罢,是不是的您自个儿心里琢磨琢磨。”言罢自顾自去了,留下林锦亭站在那里搔头。
香兰喂林锦楼吃了药,又喂他香茶漱口,林锦楼胸前有伤,动一动都撕心裂肺的疼,香兰便扶着他,让他靠着自己,将痰盒举到他跟前,让他将茶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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