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皇帝还是挺得人心的,也不枉她辛苦一回。
“皇上您还是躺下吧,现在还不宜动弹。”夏衿见屋里没个主事的人,只得对皇帝道。
皇帝姓安,名叫鸿熙。安鸿熙听了她这话,很是听话地重又躺了下去。
“杏姑姑,皇上久不进食,需得慢慢调养。你让人拿些米汤来,给皇上服下。再熬了昨晚开的药来。”夏衿又道。
杏姑姑吩咐人去做了。
夏衿见安鸿熙躺上阖上了眼,屋里没有什么她可做的,便对杏姑姑点了一下头,转身想要到偏殿去。却不想在门口遇上了太后,只得陪着她又折了回来。
安鸿熙见母亲进来,便重又坐了起来。
太后眼睛里全是血丝,满脸疲惫,显是整夜都没有睡。但看到皇帝醒了,精神似乎还不错,她顿时疲惫全消,连声嘱咐儿子好好歇息,一切有她。
如此,夏衿在宫里又呆了一天一夜,隔半天去给安鸿熙请一次脉,看着宫人给他慢慢增加饮食,直到第二天傍晚,太后才着人将她送出宫来。
宣平候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了。除了他,等在那里的竟然还有刚刚下值的苏慕闲。
“走吧,先回家。”宫门口不宜交谈,宣平候说了一声,便让丫鬟扶着夏衿上了车,他则和苏慕闲骑马,直奔宣平候府。
进了府,宣平候并未让夏衿回后院去,而领着她进了前厅,对她道:“武安候有话要跟你说。”
夏衿转头向苏慕闲看去。
苏慕闲的立体分明的俊颜此时极为严肃,说话直奔主题:“你治好了皇上的病,立下大功一件。如果太后和皇上问你要什么赏赐,你便要求他们重审邵家一案。”
夏衿心里“咯噔”一下,嘴里没有说话,只用她那双大眼睛茫然地望着苏慕闲。
别是她猜想的那样吧?
苏慕闲见状,解释道:“你不是说你那师父姓邵,而且当年是因为家里被抄,才被卖身为奴的吗?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查防此事。邵姓并不多见,所以线索虽不多,却也查出了一些事情来。三十七年前,曾有一个将军叫邵文广,骁勇善战极为了得。结果有人告密,说他里通外国。先皇命人查探,从他书房夹缝里搜出了与匈奴私通的书信来。先皇大怒,欲要杀他,幸得有人求情,又念及他屡建战功,功过相抵,先皇便保全了他的性命,全家被流放到北边极寒之地。”
苏慕闲说到这里,朝宣平候拱了拱手:“当年向先皇求情的,便是宣平候爷。”
宣平候抚须感慨道:“我跟邵将军年纪差不多,又同在军中任职,一起上过战场,感情极为深厚。邵大哥的为人,我不说十分了解,却也知之甚深。我觉得他不是那等里通外国的叛国者,只是先皇深信不疑,我们也无可奈何,更无立场帮其翻案。你的医术既是来自邵家,如今又用其医术救了皇上一命,想来你去求情,皇上定能认真对待。”
“可、可是,邵将军是武将,教我医术的邵婆婆说她家是御医,这怎么会是一家人?邵姓虽不多见,却也是有的呀。他们要不是一家子,那岂不是张冠李戴了?”夏衿结结巴巴地道。
当初她不过是为了给她一身医术和武功找个出处,才胡诌了这么一个邵婆婆。苏慕闲说要帮她查邵婆婆家的事,她也只当笑话来听,并不当真。夏家虽有一个邵婆婆,却又聋又哑还不识字,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人罢了。苏慕闲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姓邵的被抄家的御医来?
却不想,他们还真找了这么一个人,时间年龄还对得上号,她真是无语了。唯一一点不对的,是姓邵的是一位将军,而不是御医!
“我当初听邵将军提过,他妹妹善岐黄之术,嫁到了江南。”宣平候道。
“……”夏衿彻底无语了。
看来,合该邵将军这一家子要翻案。否则,怎么什么都对得上号呢?
反正夏衿也不打算要什么赏赐。
钱,她有。把临江新区建好,几万两银子的赚头是有的,她这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更何况,她脑子里赚钱的路子多的是,根本不愁没银子用。
至于地位,她虽然期望夏祁能有出息,以后做了官能护着她,但以夏祁的能力,夏衿相信他以后一定能考中进士的。放着正规的光明大道不走,却央求皇上赏他个小官做——皇上是明君,还不一定会赏官职,最多是给个虚衔——让夏祁一辈子不能上进,被人耻笑,她岂不是犯傻么?
除了钱与地位,她也没什么需求的了。但什么都不要,太后和皇帝恐怕要对她生疑吧?这年头,最怕的是欠人情,想来皇家也如此。倒不如卖宣平候一个好,拿这功劳来给邵将军翻案。
“邵将军真是被冤枉的?你们可有证据?”她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