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眼珠子似的,每日里嘘寒问暖,掉了一根头发丝都要过问。”
夏衿眼睛微眯,沉思着,没有说话。
卢嬷嬷见夏衿不说话,有些不安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生怕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夏衿回过神来,朝她摆摆手:“没事,你回去吧。我就随便问问。”
卢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老奴告退。”
“对了。”夏衿忽然想到一个事,叫住卢嬷嬷,“老夫人下的药,是她一早备着的?”
卢嬷嬷停住脚步,转回身来,应道:“是的。”见夏衿又不说话了,她有些惴惴不安,赶紧解释道,“老夫人清醒过来后没看到赵嬷嬷,对奴婢们就不信任了,直接就叫紫曼将妆奁匣子打开,把里面一个小瓷瓶拿在手里,而且日夜不离身,便是沐浴的时候也要拿在手上。老夫人妆奁匣子的钥匙,除了老夫人自己,就是赵嬷嬷有一把。所以那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奴婢们都不知道。不过老奴猜想着是毒,便留心上了。那次估摸着候爷要来了,老夫人将我们都支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幸亏老奴偷看了一眼,发现老夫人把瓶里的东西倒出来,搅进新沏的茶里,便到院门口等着候爷来,提醒了他,候爷才没喝那杯茶。事后老奴将那杯茶偷偷拿给了候爷,候爷给厨房里的一只鸡灌了下去,那鸡当场就死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有些发白。
夏衿微眯的眼眸里冷如寒冰。
隔了好一会儿,卢嬷嬷才又道:“看着那只鸡,候爷就吩咐老奴,说如果老夫人要下毒,不要阻拦,听她吩咐就是,只需提前告之候爷,做好防范,实在不行就装作不小心把杯子摔了,不要让老夫人对奴婢们生疑。”
夏衿缓缓地闭上了眼。
她心疼苏慕闲,很心疼很心疼。
他这是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很想置他于死地吧?他虽给母亲下了药,但他对母亲还是抱了幻想的,不愿意面对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他不管有多忙,每天早晚都会去看看她,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妥妥贴贴。或许他觉得,母亲跟他没相处过,却跟弟弟日夜相对,母亲对弟弟有感情而对他漠视,情有可原。只要他对她好,或许她良心发现,就不舍得再给他下毒了。如能如此,他定然会好好奉养母亲,让她安度晚年。他一定没想到,即便他这样做了,武安候老夫人仍然宁愿死,也要给他们这对新婚夫妇沷一身脏水,要陷她于杀死婆婆的境地,要让他失去深爱的妻子,痛苦一辈子。
刚才那一刹,不知他的心会有多痛。
回过神来,夏衿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流了泪。
她转过头去,用袖子抹了一把,对卢嬷嬷道:“走吧,去熙宁院。一会儿你把屋里的丫鬟都支开,我要亲自问问老夫人,为何这么恨候爷。”既然卢嬷嬷这里找不到答案,那她就直接问一问她这比蛇蝎还要毒的婆婆好了。
卢嬷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夏衿一面往熙宁院方向走,一面头也不回地道。
“夫人,别怪老奴多嘴。老夫人这人吧,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要是不愿意,绝对是不会跟您说什么的。老奴担心她刚才没能得逞,会借着跟你单独在一起的功夫,自杀以陷您于不义之地。您别看她病怏怏的样子,其实她能走能跑,身体已康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她发起疯来,您也拦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