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高悬于夜空。
夜风呼呼,却吹不走飞来峰顶上的重重云雾。
杭州灵隐飞来峰,山高百丈,怪石嵯峨,峰岭如削,奇峰更是突起入云,不见其端。峰下更是由于地下水溶蚀而形成了奇幻多变的洞壑,误入其内常令人莫辨方向而凶险莫名。
山上遍布古树老藤,龙蟠虬结,夜里的雾气久未能散。
普通百姓向来只是远观飞来峰的气势,并不敢轻易登山,更别说被浓厚的云雾封锁的峰顶了,然而此时不足数丈的山峰顶上却站着两个不同寻常之人。
一人一身灰袍,灰袍灰如尘土,而其对面站着那一人则是一身白衣,白衣如雪。
两人外貌衣着截然不同,但他们都有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两人都是杀手,顶级的杀手。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相同点。
这个相同点看来只有年龄,因为他们看上去都是约莫三十来岁。
灰袍之人眼神烁烁,为了这一刻,他谋划了许久。
他志在必得。
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古怪的长剑,剑鞘漆黑如铁,沉重。
灰袍人知道他的对手是天下闻名的一剑仙上官拿云,此人剑出只是一招,但这一招已足以让他扬名整个江湖。
上官拿云轻易不出剑,出剑必饮血,饮下的都是对手的血,鲜红的血,至少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剑会喝下自己的血。
然而在今日,他就要让上官拿云喝下自己的血。作为血盟的左护法,他并不怕,因为一战成名的机会已来临,他等了这刻已等了许久,直到行踪诡异的上官拿云愿意赴约。
他也是用剑高手,他用的是一柄浑黑的玄铁剑,他也没有遇到过敌手,所以他有自信。
他做事向来都是思虑缜密,因此在三十岁就已位居血盟左护法,更在四大法王之上。
今夜他不仅为了比剑,更是为了那一样传说中的灵珠——火灵珠。
他追寻了许久,从千丝万缕的线索里才偶然发现了上官拿云身上似乎藏有那颗传说中的火灵珠。
为了这灵珠,他愿意用命去一搏。当然他不会做出无谓的牺牲,按照他的性格,他的行事作风,这种无谓冒险的事情,他必然不会去做。
此刻,借着月色,他看到了上官拿云坚毅冰冷的目光,显然,此人也是自负甚高,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此人似乎一直在等他出手。
上官拿云有个奇怪的规矩,就是敌人若不出手,他也不会出手。假如他先出手,那已然没有了比试的乐趣,因为他一出手,对手必然没有了出手的机会,已经会血染当场。
显然这些年来,都是如此。
面对血盟的左护法,他也是漠视如前。
难道他真的无所畏惧吗?
不,他有所畏惧。
他畏惧很快将没有对手了。
现在他已逐渐感觉到了,高处不胜寒。
不是环境的寒冷,而是心寒,偌大的江湖,居然没有敌手。
此时应约而来,他心里非常高兴。即使面前的人就要变成一具尸体。
灰袍人终于忍不住,说道:“上官拿云,难得你应约前来。还有什么话留下没有?”
上官拿云冷冷道:“不畏烟雨遮双目,只因身在飞来峰,敢问仙子何处去,愿取丹心伴云飞。”
灰袍人脸色微变,说道:“大敌当前,你居然还有闲暇吟诗作对?果然是上官拿云,难怪江湖会流传你的传说——每逢敌手必先作诗一首。也说你是儒剑,如今看来,果不是他人能冒充的。”
灰袍人说得没错,真正体验过上官拿云剑法的人,都早已不是人,至少不是个活着的人。而听过他吟诗的人,虽未见过剑法却总不会失去生命。
而上官拿云起杀意的时候,往往都会应景赋诗一首。
这就是他的传说。
灰袍人瞧着对方剑眉方脸,意气风发,全身散发出一股超然脱俗凛然之气,倒也不敢小觑。
上官拿云淡然说道:“剑出不可回,你可出剑了。”
灰袍人说道:“你不问问我是谁?”
上官拿云摇头冷冷道:“太多了。”
话下之意是他不愿意记,因为倒在他剑下的人太多了,要记也记不过来,而且记下又能如何呢?
灰袍人却不管这许多,郎朗说道:“血盟左护法黑魈白里浪。”他本以为自报出身后,可以看到上官拿云的表情会有些变化。然而他感到失望,因为上官拿云依然是面无表情,而且冷漠异常。
听到他的话语,这上官拿云反而缓缓闭上了双目。
白里浪只得问道:“你可带来了火灵珠?”
上官拿云眼睛未睁开,慢慢问道:“你知道?”话音平静,寒冷。
白里浪说道:“天下为这灵珠者可说是趋之若鹜。”
上官拿云忽然嘴角泛起一股笑意,但依然冷冷说道:“如此,多谢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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