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点了点头,似是信了范兰若的话,他轻声道:“那封信的伪件当初成了杨家叛国的实证,你却把真迹交给了刺客,你可有想过后果?就算范允不知情,你猜陛下会不会治他的罪?”
若真是范家将杨太师的真迹交给了刺客,与背后捅了天承帝一刀无异,天承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范家的任何一个人。
这会儿范兰若已经疼得没有太多精力思考,闻言忍着指间剐心的疼痛辩解道:“那封信,那封信不是真的,是、是伪造的。”
“伪造的?”宁易挑了挑眉,“你说是伪造就是伪造了?有何证据?”
范兰若想要努力思考一下再回答,宁易看了袁喜一眼,袁喜立即上前将范兰若无名指上的竹签慢慢往外拔。
疼痛剥夺了范兰若想要思考的最后一丝精力,闷哼着回答道:“真迹还,还好好地保存在、在书房。”
宁易挑了挑眉,“你又怎么证明书房里的那封才是真迹,而不是你用伪造的书信替换了真迹呢?”
袁喜在一旁虎视眈眈,范兰若不敢再多做停顿,打起精神回道:“我,我在仿抄的、的时候,做了、做了记号,有一个字、稍有区别,你拿书房、书房里的真迹、一对比,便,便知。”
范兰若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句子,差点厥过去,但是指尖的疼痛让她只能清醒着承受痛苦。
宁易再次笑了,语气竟然十分温和,“你是说……信是你仿的?”
“是。”范兰若一口应下。
此时,范兰若已经疼得死去活来,她这辈子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痛苦。
当初在拿起刀割腕的时候,范兰若被自己伤口处涌出来的血给吓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被包扎好了,所以她并没有感受太多的疼痛。范兰若想着,这么疼还不如死去,她现在只想将所有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让祖父和家人不被降罪,自己也能得到解脱。
宁易也没有问是不是范允指示范兰若仿造的信件,他只是指了指屋子中间那张书案上的笔墨,对袁喜道:“扶她过去,让她把信再默写一遍。”
袁喜这才明白宁易没有动范兰若右手的原因,原来是留着写字用的。
袁喜叫了两个人来,一起将范兰若手脚上的链子解开,扶着她坐到书案前,怕她支撑不住,还给灌下了一碗参汤。
见范兰若脸色好转了,袁喜才把笔塞到了她手里让她写字。
范兰若拿着笔,手忍不住抖着,她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祖父告诉她的一个道理,“凡是需要落笔在纸的东西,都需要三思再三思,因为它会成为无法辩解的铁证。”
范兰若将笔放下,恳求地对宁易道:“我,我还疼得很,写出来的字,怕是、怕是与以前不一样,可否容我休息一日,或者半日也行。”
宁易看都没看范兰若,只是淡淡地看了袁喜一眼。
站在范兰若身后的袁喜叹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范兰若的手,将她左手上唯一还剩下的那根竹签,慢慢地往外拔。
“范姑娘,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大人问什么你答什么,要你做什么千万不要反抗。这下好了,竹签子都拔完了,接下来会用的刑罚,我怕你一个都捱不住。”袁喜怜悯地说。
范兰若刚刚好点的脸色,因为疼痛再次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