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一个好爹。”
雁鸿儿和柳含烟都全身一震。
还未待笼罩在心中的阴云,现出了电闪雷鸣的柳含烟说话,雁鸿儿又追问道:
“我爹又怎么了?”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司马远山,突然怒火万丈的暴喝:
“我拼死相救,柳家亦被杀得无一活口,你们雁门人怎么会如此歹毒?”
司马远山话音未落,如闻炸雷的柳含烟两眼一黑,在天旋地转中,眼看就要失去知觉,却见司马远山手中铁扇一摇,一股清香袭来,又让她精神一振,尽管两耳山岳崩毁般轰鸣,眼前天地在颠颠倒倒晃动,她愣是没有晕厥;最终在汹涌的悲愤中,逃入小木屋里,扑在床上大放悲声。
就在柳含烟哭得天昏地暗间,雁鸿儿提着一柄寒芒闪烁的长剑进来,并将那柄长剑塞到她手中,道:
“杀了我吧!这样你就会舒服些。”
接过长剑的柳含烟,看了看那柄寒光闪烁,如同一抹秋水的长剑,最终泪水婆娑的悲叹一声,用那长剑向自己脖子抹去。
然而,剑身的寒气,只是在柳含烟脖子上留下一道清凉,柳含烟手中的长剑便被雁鸿儿夺走。
接着,是雁鸿儿一声长叹,在那长剑入鞘中,雁鸿儿转身给柳含烟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那背影,一闪便到了屋外庭院之中。
那天,刚失去了新婚郎君,又失去的父母兄弟的柳含烟,在日过中天之后,精神恍惚的坐在庭院中的花树下时,随着一声声锐利的破空呼啸,只见一根根削枝去尾的原木,从百花谷外的云雾缭绕处飞来,在咣当咣当声中,整整齐齐的堆码在庭院之中。
当原本消失在百花谷外云雾深处的司马远山回来,随着斧凿锯刨,在司马远山用奇法妙术的操控下,在让人眼花缭乱的飞动。那些原木,渐渐变成一根根梁柱,一块块木板。最后,在雁鸿儿的协助下,一座新木屋在那夕阳西下时,便变戏法一般的出现在那庭院一侧。
那夜,柳含烟住进了新屋,在悲愤和惊奇间住进了朴实无华的新屋。
那新屋里,还有同样朴实无华的新床、新桌椅,只是那干净整洁的铺盖,不是新的罢。
如此一来,柳含烟在百花谷中便有了个家,有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栋房子,是雁无痕的亲爹为她建造的,她心安理得的住了进去了。
在那个庭院里,她每每看到一头白发的司马远山,便忍不住想起去了另一个世界的雁无痕,每每看到雁鸿儿,便忍不住想起同在一个世界的雁南飞。
一个是过世的爱人,一个是在世的仇人。
在住进新木屋的第二天,一大早,柳含烟强行抹掉心中悲痛后,在院子里一头跪在司马远山身前,求他教自己逍遥派奇术妙法,司马远山却一指同样刚刚出屋的雁鸿儿,道:
“逍遥派之法门奇术,虽精妙无双,习成不难隔空御物、移山飞石;修到最高境界,甚至能呼风唤雨、偷天换日,但需要自身强大根基方可运用自如,不至于被妙法奇术反噬而伤身夺命。若先将雁门绝学,修到能御风飞天之境界,定能事半功倍,超越前人。”
随之,司马远山爱怜的看了看柳含烟,又道:
“孩子,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不能为爱恨情仇自苦自缚;如今,雁门绝学渊博精绝,可谓独步天下。据说,又与你柳家功法有着相通之处,你倒不如先将雁门绝学习到,到时候,我再教你逍遥神通奇法不迟。”
听了这话,柳含烟先是一愣,好在她冰雪聪明,很快明白司马远山的用意,只是略微犹豫,便走到雁鸿儿身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