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柳若姒也不去拦柳若娟的话头,只要听她到底怎么说。
柳若娟先是说了好些她的苦衷,随后似乎是看到柳若姒绣了一多半的帕子来,就略显谄媚地赞了几句。
“三妹妹的嫁妆只怕就要准备停当了。三妹妹真是好福气,以后稳稳当当的武扬候夫人,朝廷一品命妇!”柳若娟见柳若姒不说话,就又说道,一面又有些腼腆,其实是骄傲地道,“托三妹妹的福,我以后虽比不得三妹妹,倒也能挣个一品诰命。”
“俗话说,独木不成林。我与三妹妹是嫡亲的姐妹,永靖王府和贞定侯府又是世交,一个是宗室,一个是外戚,都是京城最尊贵的人家。我和三妹妹正该同心协力、相互护持……”
“且住。”柳若姒听着柳若娟说出来意,微微挑眉,打断了柳若娟的话。
“嫡亲的姐妹,大姐姐与二姐姐可比我更亲,二姐姐是如何待大姐姐的?我如何敢与二姐姐称什么嫡亲的姐妹。什么同心协力、相互扶持,就更不敢当了。二姐姐这样的人,我可高攀不上!”
“三妹妹你……”柳若娟顿时就愣了,脸也涨红了。她意料到不会顺利,但还是没有想到,柳若姒会拒绝的这样干脆,这样不留情面。
“三妹妹何苦,”柳若娟硬生生地将柳若姒的拒绝咽了下去,却依旧不肯放弃,只是脸色越发的哀怨起来,“何苦因为大姐姐那么一个人。大姐姐还害的三妹妹不够吗。如果让大姐姐嫁进了侯府,只怕以后少不得要与三妹妹争锋,找三妹妹的麻烦。”
“我却不同,我情愿做叶子陪衬三妹妹,不仅不会找三妹妹的麻烦,三妹妹但凡有什么吩咐,我一定效力。”柳若娟的神色十分郑重,如果柳若姒这个时候让她发毒誓,她也是千肯万肯的。
做叶子陪衬,柳若姒瞧着柳若娟。柳若娟这个些年来,可不都是在默默地做陪衬柳若媛的叶子。但是柳若媛的结果如何?柳若娟这一番话,或许对别人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是却丝毫打动不了柳若姒。
“二姐姐太过自谦了,看大姐姐的今天,二姐姐莫非想将我放在火上烤不成?”柳若姒不冷不热地道。
柳若姒话中毫不留情,总是触到柳若娟的痛处,柳若娟突然就哭了起来。
“三妹妹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受了她多少苦。”柳若娟哭着道,“三妹妹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我病的差点没命那次。什么花妖、什么迷了,这些年我不敢对人说,如今才敢对三妹妹说。”
“是大姐姐支开了跟着的人,将我推进水里的。”柳若娟出语惊人。
“三妹妹难道不信。三妹妹不记得她是如何推三妹妹下桥?就是这次的事,也是她定下的毒计,我不过是自保罢了。”
这次,是柳若娟误会了柳若姒,她没说话,并不是不相信柳若娟的话,而是因为吃惊。柳若娟小时候的那次祸事,一直是个谜。而这样的谜底,其实也并不完全出乎柳若姒的意料。
“你怎么当时不说?”柳若姒就问柳若娟。
她被柳若媛推落桥下,她和柳若媛只是堂姐妹,可柳若娟和柳若媛却是亲生的。柳大太太作为两个人的生/母,应该是能够为柳若娟做主的。
“三妹妹当我没说吗。”柳若娟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正因为我对大太太说了,才有了后来被花妖什么迷惑的话传出来。”
柳若姒沉吟,原来当年,就是柳大太太打了偏手,袒护了柳若媛。
“三妹妹是不是还有疑心,我后来怎么不对别人说,怎么就默认了什么花妖的话了? 如果我不默认,如果我敢说出别的来,我怕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柳若娟再次出语惊人。
“大姐姐再厉害,那个时候也还小,难道就能要了你的命?”柳若姒问。
“三妹妹当我怕的是她吗。当然不是,我怕的,是大太太。”柳若娟道,语气中带着骨子渗人的冷意,“我要是当时不够聪明,露出了风声出去,大太太就会让我病死!”
“大太太偏心些大姐姐这是有的,可你说她要弄死你,这谁能相信?”柳若姒道。
“三妹妹还不肯信吗。如果我真是大太太的生的,我自然不会怕。”柳若娟道。
“你说什么?”柳若姒挑眉。
“三妹妹,你还要装多久。这件事难道不是阖府的人都知道。……我并不是大太太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