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氏说免了柳若姒早晚请安,但只要柳若姒在府里,还是会到春晖堂来。苏氏对柳若姒虽不亲热,但也都以礼相待。春晖堂中上下伺候的丫头婆子们对柳若姒也都恭恭敬敬。
与苏氏之间相敬如宾,柳若姒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天她又来春晖堂,正巧劳氏也在。劳氏跟苏氏禀报家务,苏氏的眉头微锁,神色有些恹恹的。这并不是因为苏氏对劳氏生了气,而是最近老王爷的身子有些不大好。
听劳氏说完,苏氏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说起老王爷的病情来。
“……你们父王的性子,任是谁说也不肯听。让他好好歇息两天,他却一时都不肯歇。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苏氏这是真的郁积于心,在两个儿媳妇跟前忍不住抱怨。
永靖王早年继承王位,之后就一直被委以重任,又曾经在战场上负伤,看着虽然神气完足,但是其实内里已经亏虚了。对于老王爷的健康,柳若姒心中也十分看重。
“……我母亲手底下的买办,说是才收进了不少好药材,或许有父王能用的着的。母妃尽管开了单子来,我去帮着搜罗,必定寻最好的来。”柳若姒就主动对苏氏道。
苏氏瞧了柳若姒一眼,想了想,就并没有拒绝。
“你有这个心就好。暂时还不缺什么,……等要是缺了,我再打发人跟你说。”苏氏就对柳若姒道,语气似乎比平时多了些暖意。
“家庙里头再点几盏长明灯……”苏氏又吩咐劳氏。
“又要到到浴佛节,母妃想怎么安排?”劳氏忙就答应了,又问苏氏,“可是依旧往大相国寺去?”
又要到一年一度的浴佛节,柳二太太那边已经打发人来告诉过柳若姒,柳府上下那天会去大相国寺进香、放生,柳二太太还问了苏氏会不会去,柳若姒是不是也一起跟去。
“自然是去大相国寺。”苏氏就道,“还是依着往年的例,你尽管去安排。……另外,今年再请大和尚好好为咱们做一场法事。”
因为老王爷身体有恙,而且在苏氏看来,最近家里也有些不安宁,因此佛前的供奉要翻倍,还得需要一场法事来消灾祈福。
劳氏自然都应了。
“一会王爷回来,还要问问王爷是否有空闲。难得今年咱们人口齐全,一同去相国寺里烧香,更显得咱们敬佛的诚意。”苏氏又自言自语地道。
“母妃说的是。”劳氏就道。
“再打发人去你七妹妹那里看看,问她帮忙抄的经卷是否准备齐了。”苏氏又对劳氏吩咐,“再吩咐厨房里准备些鹅油卷,给你七妹妹送去。她爱吃那个,咱们府里厨子做的更合她的胃口。”
苏氏一点也不避讳柳若姒,就这么口口声声地念叨着苏晴暖。王府上下这么多人口,像这种浴佛节抄写经卷的事情,偏就交给苏晴暖来做,即便是在苏晴暖被送走之后。
昨天柳若姒得到的消息,苏氏已经在永靖王面前说起要接苏晴暖回来住的事情了。不过,永靖王并没有答应。在这种情况下,苏氏还是如此,其态度已经显露无遗,看来是铁了心的。
“这抄经的事,说起来实在劳神费力。往年都是劳烦七妹妹,说起来是我的不是。我这粗手粗脚,也没读过多少书,不过略认识几个字,实在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劳氏也忙应了,一面看了柳若姒一眼,就又对苏氏笑道,“如今可是不同了,弟妹才学过人,弟妹的字,还是柳翰林亲手教导出来的,即便在翰林院那些大儒才子中,弟妹的字也颇受推崇。父王还曾经夸过弟妹的字。”
“以后这样的事,说不得就要交给弟妹来做,也好让七妹妹轻省轻省。”劳氏继续笑着道。
苏氏端起茶杯,垂下眼帘,慢慢地啜/着香茶。
“抄经这件事,本来是交给世子妃的。世子妃身子不好,才转托了七丫头。今年已经交托给七丫头了,想来她也该抄写的差不多。明年,再说吧。”沉默了半晌,苏氏才说道。苏氏虽解释的很仔细,并没有看柳若姒。
“只要母妃不嫌弃,母妃尽管吩咐。”柳若姒隐隐觉得,苏氏是在暗示着什么,或者是在强调着某件事,但还是笑着答道。
晌午时分,柳若姒正在屋里抄写经卷,就有春晖堂的婆子领了一个小丫头提了食盒过来回话。
“……七姑娘十分想念三夫人,七姑娘/亲自下厨,做了这一盒的马蹄糕送给三夫人。”小丫头行了礼,一板一眼地向柳若姒道。
原来苏氏打发了人去看苏晴暖,苏晴暖随即就打发人跟了过来向苏氏请安,还捎了马蹄糕来给柳若姒。这个小丫头是苏府里服侍苏晴暖的,看样子很是机灵,能说会道。
柳若姒就让人将食盒接了,一面吩咐打赏这小丫头和跟来的婆子。
“你们七姑娘在家里可还好?”柳若姒就问那小丫头。
“回三夫人的话,姑娘一切都好,只是家里没有同龄的姐妹,姑娘时常念叨起三夫人,说跟三夫人投缘。”小丫头忙就陪笑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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