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傲隽站了一会,才拱手行礼:“父皇。”
他年少的时候就是被公认的继承人,有天赋,也努力。
人皇手一抬,隔空扶起他:“让你受委屈了。”
王傲隽轻轻笑了一下:“已经过去了。”
人皇问道:“可有遗憾?”
少年思索了一会,才道:“父皇曾教我,仁者为王,王者要仁。我对那柳道长与四叔忍了许多,却陨身在试炼之中,好在最终我赢过了这柄剑。”
“今日观父皇所为,我才明白,为仁,先得站在让别人敬畏惧怕的高度。我当年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在他们看来,只是可笑罢了。”
“如今,我过得很好,妖怪倒是比人修更良善。要说遗憾,是让爹娘伤了心,还不能尽孝啊。”
人皇脸上显出一丝苦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错过在我。”
“世事难料,父皇与娘亲本该早就晋升,”王傲隽早就看淡了,此时安慰人皇道,“被我拖累了,于心难安。”
“我儿,不需自责,本是爹娘照顾你不周,”他娘已经收拾好情绪,背着剑站得笔直,“不必担心,百年之内,娘必定了却你的遗憾。”
女修者是个果决的人,话说完就转身挺着脊背进了她简朴的马车。那头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骡子通人性似的,不等出声就沿着原路返回,两个呼吸间,青布马车就成了天际的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人皇一直看着那辆马车,许久才叹一口气,闲聊似的对王傲隽:“看,你娘还是老样子。”
皇族的人修军队已经离去,围观的世家修者和散修在人皇宣布四王爷一脉的判决后也渐渐散去。
皇室出了大事,人皇当场发作,虽然看了热闹,但这些事私底下说说无妨,当着人皇,赶紧跑吧,想想四王爷的下场,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王傲隽很无语,他爹娘有时候其实都不太靠谱啊!
不太靠谱的人皇一个人进了妖修的包围圈,从芥子空间取了几十坛烈酒,与妖族几百多族长拼起酒来。
人生快意,喝酒吃肉。酒是好酒,聚日月精华所酿。三巡过后,醉醺醺的一大片,人皇眼清目明,举着酒杯敬天地:“狐族助我孩儿脱身,愿以此酒,与众位结友好之盟!”
王傲隽与三只妖怪又回到了槐树林,阿金把四王爷的尸首也捡起来,装进那个无限大的神奇的小盒子,深深地埋到了树哥的根下。
少年面前排排坐着三只(⊙o⊙)表情求真相的妖怪。
少年:⊙﹏⊙
阿金:坦白吧,我要知道所有的八卦。
树哥:粗略地说一说就成。
葵花:→_→
王傲隽并不是个会说故事的人,他简简单单讲述了一下父母。
他娘是人皇的师妹,她的天赋和努力是所有师兄弟中无人能及的,除了人皇。她与人皇两人青梅竹马,自小就相互爱慕,一万年前有了王傲隽。虽然子嗣得来不易,但人皇教导却极为严格,从四岁开始,就用各种严酷的试炼来打磨幼儿的心志。他这么做也是无奈,人皇与妻子的境界,若无意外,会在两百年之内飞升,他要在短短的两百年让儿子迅速成长,成为一个合格的王。
很多的试炼都过去了,人皇试着让儿子收伏魔剑。
一万年没了音信。
人皇与妻子甚至去了魔界,找一柄又一柄的剑,查看里面的剑灵。
无果。
人皇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被亲叔叔算计诓骗,死后还要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王傲隽的娘是一个剑修,斩一切牛鬼蛇神,阴魂鬼物,她也从没有否定过自己的道。王傲隽没有见过她多少的喜怒哀乐,就算他在试炼后找她撒娇,她也总是淡淡的,推开他,给他看她的剑,她又进步了。
儿子永远在追随着父母的脚步,变强,变强。
变强。
所以当王傲隽发觉他们的修为在一万年里竟然没有太多进步后,相当惊讶,他爹娘的落泪和苦笑,也有触动他。
在他一剑灭了叶楠棋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许多事。
王傲隽并不遗憾,即使没有与爹娘在一起,没有继承人皇的财富与资源,但是,也有另外的收获。
“我脑补出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还有一个内心寂寞孤独少年的奋斗故事,你们想听哪个?”阿金手舞足蹈的对着葵花与树哥。
葵花托腮:“我是女孩子,当然爱听爱情故事。”
树哥无奈:“那我只能选少年的奋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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