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染了风寒,那将养几日,不在六殿下身边侍奉就好。可没想到,竟有宫女偷偷和奴婢告状,说这平嬷嬷并非染了风寒,怕是出痘了。”
出痘?!顾珞听着,瞬间也有些坐不住了。
看她吓得脸色苍白,徐嬷嬷忙安抚她道:“娘娘,您先别急,奴婢已经叫了御医过来了,至于六皇子,奴婢也已经细细检查过,身上并无疹子。”
“奴婢只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侍奉皇子的奶嬷嬷们,身体情况日日都有御医做记录,这平嬷嬷若真的染了天花,怎还会给瞒下来,依着宫里的规矩,早就挪出宫去了。这若非有人故意想害六殿下,奴婢做不得第二猜想。”
不等徐嬷嬷再说什么,顾珞神色匆匆便往隔壁的东厢房走去。
等看到六皇子睡的安安静静的,身上也不见发烧,顾珞再没忍住,流着泪抱了六皇子在怀里。
很快,御医也过来了,平嬷嬷所得确实是天花,御医的脸色也颇有些凝重。
毕竟这些年,民间虽有天花,可宫里却是防范严密,按说不可能带入宫来的。
可如今,平嬷嬷中了招,那整个未央宫,如何能说是安全的。
顾珞又气又急,可也没真的失去理智,她直接便让人封了未央宫。
而如御医所说,六皇子如今身子无碍,可谁也说不准,到底有没有隐患,需过些时日,许有了症状也不一定。
御医说的隐晦,可顾珞如何能听不出,出了这样的事情,八成是冲着六皇子去的。
而这背后指使之人是谁,谁又说得准呢?
顾珞见御医讳莫如深的样子,却也没有怪罪他,直接就遣了他下去。
而等到御医离开,闻着消息的庆和帝也急急赶来了。
可没想到,门却被人从里面给堵住了。
隔着宫门,顾珞请罪道:“皇上放心,臣妾会照顾好六皇子的……”
话还未说完,庆和帝却猛地一踹宫门,厉声道:“朕命你把宫门打开,淑妃,有什么事,都有朕陪着你,朕不会丢下你一人面对。”
顾珞其实是在、赌,这天花对于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的人来说,都是谈之色、变。
可如御医所言,平嬷嬷症状也只是初始阶段,那这背后指使之人,便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而不是真的要了六皇子的性命。
而这背后之人是谁?魏贵妃?娴妃,还是其他妃嫔?
顾珞清楚,即便皇上让人彻查此事,可这人既然敢做,那目前来说绝不可能留了蛛丝马迹的。
她不过是想借着这天花,让她这未央宫成为宫里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也会让皇上远离她和孩子。
所以,顾珞便要在劣势下,在皇上心里赚足怜惜。这会是日后她的依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闻着消息的魏贵妃急急赶了过来,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哭着道:“皇上,淑妃妹妹念及皇上龙体,这才选择闭宫。还请皇上成全淑妃妹妹吧。这江山社稷,若皇上有什么意外,又有谁能担得起这重任呢。”
魏贵妃确实也没料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到六皇子身边侍奉的奶嬷嬷竟然得了天花,魏贵妃一路上差点儿笑出来。
可尽管她再是觉得老天爷终于帮了自己一次,她还是得做足戏份,绝不能让皇上踏入这未央宫半步。
很快,娴妃,柔妃,端妃也相继赶来了。
如魏贵妃一般,众人跪在地上,都拦着皇上打开未央宫的门。
看着眼前诸位妃嫔各有心机,庆和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如何能不知眼前的人打的什么主意,她们怕是恨不得六皇子真的得了天花,恨不得淑妃和六皇子一起去了。
想到这些人打的主意,再想想淑妃那么娇弱的女子,却不藏私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一己之力自作主张选择了闭宫,这一切都是担心他的龙体康健。
这么一对比,庆和帝更觉讽刺。
今个儿这事儿落在眼前这些人头上,便是今个儿出事的六皇子换做是她们任何一人所出,她们谁又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还不是哭哭啼啼的求自己做主,生怕失了荣宠。
可如今,事情没落到她们头上,她们竟都这样急着落井下石,庆和帝忍无可忍,直接便踹向了宫门,气急道:“这侍奉六皇子身边的奶嬷嬷如何会出了天花,你们竟还有胆子在这里演戏,朕看你们是活、腻了!”
庆和帝说着,凌厉的目光便看向了魏贵妃。
魏贵妃猛地脸色变得苍白,急急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自淑妃妹妹入宫,臣妾何曾为难过淑妃妹妹,臣妾更知,皇上宠着淑妃妹妹,若淑妃妹妹有什么微恙,皇上定第一个就疑心是臣妾所为。”
“所以臣妾便是有那心害淑妃妹妹,也没那胆子啊。可皇上既知臣妾的心思,竟还第一个疑心臣妾……”
魏贵妃说着,不由委屈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