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女子转过身后见着杨清打量屋内,就并不急着作声。屋子内,一张竹木床占了不少空间,一组半人高的木柜子,窗前一张上了年月的竹椅,杨清记得还是自己离开前阿鸾让童子山下做了送来的。整体来看,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很。比起离开前,少了许多东西。值得注意的是,床侧的壁上多了一副水墨画,三尺见方,绫绢装裱,显得很是有心。画上沧海变迁,右上题字“桑田易变,人心有恒!”落款是:“明秋乙酉作于沧澜,予此意阿槿”。
杨清看着字画,不自觉的轻声的念了出来。杨清知道师傅的名字是何槿,那么说来是个叫明秋的人在今年送了这幅画给师傅,想传达给师傅“沧海桑田会变化,但人心却有可能永恒不变”的意思。杨清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前面半句“桑田易变”比较好理解,应该不会理解错。关键是后半句“人心有恒”,难道对方真正想要表示的是:“我对你的心是不会变的!”这可真是了!
杨清心里正这么感慨着,头上却突然被狠狠敲了记,杨清抱着头龇牙咧嘴。师傅刚才就听到自己念了画上的话语,估计是冒出乱七八糟想法着的时候,没有控制好面部表情。一定让师傅猜到什么,因此恼羞成怒了,看来这敲人家天灵的事情,还真是有传统的。
“好了,别装可伶了!”何槿说道。
杨清顿时嘻嘻道:“师傅这画?”
一直以来,何槿最受不得这弟子这副样子。“也是要跟你说的,不过这个事情可以从你入门前说起。也许你会奇怪,当年怎么突然就收你这个世俗人做首徒?”何槿说着慢慢的踱步窗前。
杨清跟着,“师傅,不是因缘际会么?说实话弟子这些年以来,确实有这样的疑问过。”说着走到其身旁,面对着何槿。“一个人的时候,行走在外,也见过一些同道。挑弟子选衣钵传人无一不是寻有资质的幼童,年长的也不会超过十七八。特别是弟子这些年真明白修道之不易,人年纪越小,可塑性越强。而这不仅仅身体方面的原因,主要是思想,对世界万物的所思所想。”
何槿赞同的颌首:“不错,年龄倒在其次,还有一个因素也是重要的。就是有缘,收徒之时会对个人心有所感。心血来潮,非收不可的。”
杨清听到这话轻笑了出来:“呵呵!师傅,听说还有因为看上同一个徒弟。抢得过份时,两家人还会做过一场。”何槿显然也因此见到过相应的场景,也随着笑了。
太阳渐渐要回到山的那头去,霞光映照得辰山山头俞发的红,窗外的松树上,一只小松鼠上蹿下跳,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侧边不远的屋子门口,幺儿探头探脑的,想要出来的样子,又给师姐拉了回去。师徒俩就这样静静的立在窗前,说着话。
“为什么收你做首徒?这个的疑问的解答就要谈到你的师叔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何槿说到这里的时候本身脸色就有些不自然,看见徒弟表现很惊异又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有些尴尬。
杨清顿时举起双手说道:“就是赠画的明秋么?”杨清心中思考着,说画就要谈到收徒的问题,说收徒又谈讲到师叔,这个师叔是叫做明秋无疑了,也就是“说对师傅有意思的人”。
何槿轻呼口气,“是的,你有个师叔叫宋明秋,天下九州二十三域,师傅我与他都是通海域人,他是你师公弟子。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修道,在我们游历过程中,见到许多人与事,慢慢的我们对修道的想法有了分歧。”何槿情绪激动,手指床侧的画幅说道:“桑田易变,人心有恒!你以为是有人心会永恒不变?其实他也许说的是道心永恒。”
杨清听到这里不禁有些迷糊,向道之心永恒不变,没什么问题嘛!不应该么?当然,看着师傅说话情绪不稳的情况,没问出这想法来,只能继续听下去。
“你与你恋人的事,我们当时是无意中了解到。在她婚后,我们关注过你一段时间。你外在表现好似正常,但确如行尸走肉。当时你师叔突然说他特别感慨!最后我们都想知道你能否走出来?在你熬不下去时,他帮你重塑了身体,打算让你修道,给你一个新的世界。至于为何跟着师傅不是他,这你得去问他了。”何槿讲到这里停住了。
杨清想了想问道:“师傅,那么师叔与你怎么又分开了呢?”
何槿此时有些伤感并未回答。“这次叫你回来,应该也是时候了。当年你师叔说当那个姑娘去世的时候,让你去见他,今年他让人过来时又有提到这件事情。其实也不必急着去,在这里呆一段日子,这些年你心里一直不安定,没事就去了外面转。幸而你悟性不错,道法也渐长,为师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有件事你须在意,不论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过往的事放下也好,没有也罢,阿鸾这些年对你怎样?你心里知道,最后可别她心伤!”
“师傅,这个,关于阿鸾……”杨清尴尬结巴了,尽管真正算起来岁数不小,但山中无日月,便未让其改变多少。面对这种情况,看起来还是毛头小子的感觉。
何槿打断杨清的话“你不必跟师傅保证什么,为师只是在提醒你这件事,再待段日子,就去南云域沧澜找你师叔。”
杨清只能答道:“是,师傅!”
看到师傅立在窗前,并未想再说话的样子。杨清默默回头看了那副画一眼,就慢慢退出师傅的房间。望望师妹们的屋子,她们并未出屋,就一人往来时的涯边漫步而去。
今天知道了不少事情,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大,需要稍微好好想想整理一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