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不是说你亲爹待你不好,要把你嫁给一个老头子,而你又没有别的亲人,家里也只有后妈,不,后娘和继姐继妹吗?那你回去做啥?听你爹的话,嫁给那个老头子做填房还是做妾?”
这些情况,她暂时遗忘了,但周围的人都不厌其烦的帮她复习了一遍,让她能更好的忆起重前。
浅浅低下头,左手玩着右手的指甲,语气沉闷地道:“不嫁那老头子,我都逃出来这么多年了,那老头子只怕早归西了,回去嫁给即墨白……”
“即墨白?”顾还卿眼睛都瞪圆了:“你不是说他娶了你继姐?你还嫁给他?难道你忘不了和他之间的情谊,想去把他抢过来?”
“不是……”浅浅愈加闷闷不乐了:“他没有娶我继姐,他一直在等我,我原本不信,因为我以前无意中看见过他和我继姐抱在一起,他们……”
浅浅咬了咬唇:“他们不规矩……”
顾还卿愈发的一头雾水,她到底忘了多少重要的事啊,怎么连浅浅跟即墨白之间发生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
晚上就寝的时候,姬十二见她仍惦记着浅浅的事,便拥她在怀道:“你别担心即墨白对二浅不好,他虽是世家之子,但他能顶着家族的压力,等了二浅这么多年,可见他是个有手段,性格坚毅的男子,他不会让二浅受委屈的。”
顾还卿挣脱他的怀抱,起身给自己的两条腿穿上特制的袜子——她自己缝的,因为嫌弃自己的两条腿丑,也怕姬十二看见了伤心,所以她给自己缝了两条长袜子,一直到大腿上,把肌肉萎缩的腿部全罩住,有点像长丝袜,只是料子不同,大腿上面缝了活结丝绦,可以打结。
她背着姬十二穿,情绪低落地嘟囔:“你也知道浅浅二,她除了爱钻研医术,酷爱各种珍贵的药材,还是个吃货以外,连方手帕都绣不好,人也粗枝大叶;那即墨白一看就是个精明的,长的又俊,浅浅哪是他的对手?只怕被骗了还帮他数银子。”
由于亲娘死的早,浅浅几乎对家事和女红一窍不通,据说福婶当年很是下了一番苦功,想把这姑娘改造过来,结果灰头土脸的铩羽而归——浅浅依旧只会耍长长的银针,不会耍绣花针……
而即墨白,顾还卿回来后见过,玉面朱唇,眉清目秀,面冷若冬日寒梅,气质偏风雅却又不失风流,横看竖看都是个能惹桃花的,且英明睿智,辩口利辞,三言两语便能把浅浅气的如青蛙般蹦蹦跳。
浅浅跟他在一起,明显居于下风。
关键是浅浅对他有心结,认为他跟她继姐不清白,一想起来心里便跟吃了苍蝇似的不舒服。
“那是浅浅误会了。”姬十二把顾还卿的身子转过来,伸手帮她系大腿上的活结,系的不松不紧,系好后左右一打量:“你这样真好看的,既新颖又别致,这红色尤其好看,昨天那黑色的也不错,淡粉色的也衬你肤色,显得你水嫩……”
顾还卿白了他一眼:“还有什么颜色是你不喜欢的?”
果不其然,姬十二扑到她腿上,隔着袜子,像小狗一样左亲亲右亲亲,厚颜无耻地说:“都喜欢。”
“……”就知道是这样,顾还卿想望天,抬头却看到绣着富贵花卉的锦帐,她不由暗地感慨:姬十二的嘴,真甜!
眼看姬十二又不安分的去掰她的腿,想把她的腿分开,她连忙拉住他:“说浅浅呢,亏浅浅对你那么好,还为了你去当军医,她要走了,你就没一点伤心?”
“我伤心什么?”姬十二不以为然,仍旧跟她的腿奋斗:“她是回去嫁人,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她比你还大几个月,你都嫁给我几年了,她还打算当老闺女让我养啊?关键她不是我女儿啊。”
“谁要你养了,浅浅一手好医术,不知帮了你多少忙,连我都多亏了她,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是卖乖,她若决意此生不嫁,她跟我们住一辈子也没关系,横竖我们能护她一辈子周全。但她又不是尼姑,且芳华正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总有人老打她的主意,跑来问我,她是我什么人,若不是我的谁谁谁,可不可以做个大媒,玉成好事,我也不胜其扰。”
这世道女子必须会女红,针线活越好的女子,越受追捧,说媒的也越多,浅浅女红是不好,可知道的人并不多。
外加浅浅外表虽然看着娇里娇气,有点呆萌,奈何她生得清秀柔媚,婉约动人,装起端庄起来,也非常温柔的样子,极招男人的眼,也惹了不少桃花,都被姬十二给她挡了。
姬十二说的头头是道:“可她和即墨白那家伙打小就订有婚约,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即墨白不悔婚,她这辈子除了嫁即墨白,还真不能嫁给别人。”
“再说人家即墨白也说了,当年纯粹是误会一场,阴差阳错的,一些事情都赶一块了,这才导致他和二浅分开了这么多年,如今误会解除,他们也该在一起了。”
姬十二摇头,替那两人不值:“这两人真能蹉跎,青春能有多少?一耽搁就好几年,傻啊!他俩要是成亲早,娃儿都能打酱油了。”
“谁让他当年傻,嘴上答应要娶浅浅的继姐呢,也怨不得浅浅误会他。”顾还卿道:“何况他当年和浅浅的继姐在一起,又让浅浅看见了,活该浅浅不相信他。”
姬十二拿手指戳她的头:“笨啦,都跟你说了是误会,亲眼所见就是真的吗?当年是浅浅的继姐耍心眼,穿了浅浅的衣裳,跟浅浅打扮的一模一样,背对着即墨白,即墨白没防备,以为是心上人,那时他跟二浅的感情很好,冲上去就就……就……”
他伸手挑着顾还卿精致的下巴,勾唇坏笑,望的顾还卿的眼神要有多邪魅就有多邪魅:“就这样那样,这样那样……来,亲亲乖,我来示范给你看。”说着就扑上来,抱着顾还卿要这样那样。
“滚……”顾还卿忙拍开他不规矩的手,脸也红了:“谁要你示范?说就说,别动手动脚。”
“说是说不清楚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姬十二无赖地躺到她怀里打滚,眼眸含笑,俊美无俦的脸上全是狡黠:“总之,只能说即墨白运气太好了,当时他太年轻,太猴急,人都没看清楚,上去就抱住了二浅的继姐,结果恰恰被二浅看到了,于是乎……”
“呵呵……”姬十二一点也不同情即墨白,快笑岔了气:“你想啊,以二浅那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如何能受得了?且她还是个闷葫芦,当时看到了也不冲上去拉开那两人,更不发飚,扭头便悄没声息的走了,谁都没言语。”
“所以啊,即墨白也死的蛮冤枉,得罪了浅浅都不知道是咋得罪的。”姬十二正色地道:“其实他当时就甩开了浅浅的继姐,生气的走了。”
只是即墨白太小看女人了,浅浅的继姐后来拿这个事去刺激浅浅,说了很多不要脸的混帐话,还得意地说即墨白喜欢的是她,压根不喜欢浅浅,骂浅浅蠢物一个。
而浅浅的后娘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称即墨白要退掉与浅浅的婚约,娶她继姐。
浅浅原本还不信,但她亲眼见到即墨白和她后娘谈婚事,点头答应娶她继姐,而她,将代她继姐去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至此,浅浅心里的大厦倾坍,她在出嫁前夕逃出家门。
实际上,即墨白当时是假意答应浅浅的继母,他原本都计划好了,打算来个将计就半——他要求浅浅和她的继姐在同一天出嫁,想的就是半路调换花轿,把浅浅的花轿和她继姐的花轿调换。
谁知浅浅跑了个不见人影,让他苦找了两年多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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