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牧民们在关好了最后一道栅栏门之后,天空早已是繁星点点。
苍茫的高原上,没有了牛羊的哞叫,没有了骏马的奔跑,只有一支迤逦的驼队,疲惫不堪的迈向未知的行程......
行色匆匆的彩虹桌玛,终于在吃晚饭的时候,赶回了自己的家中。
昨天,在318公路的追击中,她与阿米儿大难不死,双双跳车,成功躲避了对方的袭击,各自捡回了一条命。
之后,两个人便分了手。
阿米儿重归山林,找他的师傅疗伤去了,而姑娘则独自一人返回了普拉米旺村。
她轻轻地挪开了那道熟悉的栅栏门,跑到了马棚前。
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去摸那匹名叫“莎莎”的大黑马,抱歉似地吻了吻那热气腾腾的大鼻子,又捧来一捆甘草,放在了食槽边。
莎莎似乎也嗔怪主人的疏忽,让自己傻等了一整天,它不满地尥了尥蹶子,扬起脖子,打了几个响鼻......
屋内有人在说话。
细细的灯光和阿妈的唠叨声,从那半敞的门缝里,一同钻了出来。
“真是,越老越长本事了呢,你这个老东西,现在就别吃饭了,干脆朝我头上也开一枪……”
显然,阿妈阿爸正在吃晚饭。
饭桌上摆着闪闪发亮的银酒壶,一盆热气腾腾的牦牛肉,一碗炖萝卜,家酿的酸奶酪,还有拌了酥油的糌粑。
坐在桌边喝酒的,就是她的阿爸索朗旺堆。
旺堆卷了卷袖子,端起满满的一碗酒,瓮声瓮气地说:“不就吓唬吓唬她吗,你也当真?”
“你想过没有,枪走了火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姑娘,现在,快给你逼得走投无路了。”
“哼,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个塔吉克......那人哪点好?成天待在山上,练什么绝世武功,瘦得就像根套马的杆子。”
一提这话,旺堆就气得不行,把碗一推,不吃了。
“要我看呀,是你的眼光太老了,你那部老黄历不中用了。再说了,现在是婚姻自由,这跟谁有缘,跟谁过一辈子,不是你说了算。”
阿妈站起身,准备收拾桌子。
“怎么了?德吉梅朵,难道我不是一家之主?我说了不算谁算?”
旺堆又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睛。
“你呀……”德吉梅朵不满地瞥了丈夫一眼,拿只小碗走到经堂前,朝供灯里添满了油,双手合十,低声念叨着,“菩萨呀,这日子可怎么过呀?你看看这个倔老头,快喝成什么样了……”
其实,隔了老远,彩虹卓玛看到了阿爸醉醺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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