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这是你的马吗?”那人勒住缰绳,朝后边瞧了瞧。
原来,姑娘的那匹大黑马萨萨,不知何时,也跟着跑了过来。
“都怪你……”姑娘非但没有表示感谢,相反,她跳下马来,像跟谁赌气似的,骂了萨萨一句。
”怎么.........你打算一整天都坐在那,像个爱哭的小孩,赖着不走吧?”那人笑着说。
“谁哭啦……又不是没摔过,谁会为了这个哭鼻子呀?”
话虽如此,但姑娘还是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她窘迫地爬了起来,胡乱地拉了拉裙子上的皱折。脸,却悄悄地红到了耳后根。
“小妹妹。”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词,那人仿佛也犹豫了一下,只见他跳下马,朝姑娘走了过去,“缰绳我可是交到你手上了,下次可得小心,别再大意了。”
“喂,你……先别走,总得留个名子吧,不然的话,我以后怎么谢你呢?”姑娘羞涩地侧过身,轻轻地说。
“哦,就这点小事,不用谢,没关系的。”
他看了看那只铁笼子,又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怎么还带只笼子呢?难道,是来捉野兔吗?”
姑娘一见,顿时“哎呀”了一声。
原来,铁笼子早已打开,怪物不见了。
“谁捉野兔了,真是的,我又不是只山猫。”姑娘懊恼地说。
“那你带它干吗?”
“一只猴子,可能也不叫猴子的猴子,是我阿爸捉住的,我准备把它放生,可它自己逃走了。”
“哦,原来这样。”那人沉吟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刚才是谁开的枪呢?”
“奇怪,难道不是你吗?”
“不,我没有枪。而且即使有,也不会乱开枪,因为谁都知道,棕熊是一枪打不死的,只会激怒它。”
“那么,是谁打的枪呢?”
那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道:“你上山时,有人跟踪过你吗?”
“山上没有,山下倒遇到过一个老大爷,胡子头发都白了,他叫阿凡提大叔。”
“他人在哪?”
“噢,他只是个送信的,骑着小毛驴,早走了。”
“哦……”
“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你是谁?叫什么名子?从哪儿来?”
“刚才没说吗?那好,认识一下,我叫荣达历斯,从军马场来。”
这个自称荣达历斯的人心里想:纯洁的姑娘,我可不能说出我真实的姓名。因为自从拉萨公安局出发,领导就专门给他作了交待,从出发的那一刻起,他已经不能再使用真实的身份信息,包括自己的本名,年龄、籍贯、学历,民族、甚至于信仰。
虽然他是一名刑侦队长,有着非常自豪和值得信任的名子——瓦强。但由于肩负着特别的使命,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他将默默无闻,行走于藏北无人区,与恶魔与豺狼打交道,悄悄地完成组织上布置的秘密任务。
“军马场?军马场不早就撤了吗?”
“军马场是没了,但那边还有个马市场,我去买了一匹马。”
“那你现在去哪?”
“上县城,走亲戚。你呢?不会也同路吧。”
“我本来要去,可是现在,我的脚崴了。”
姑娘朝公路边上一坐,捂着脚面,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
瓦强赶紧的勒住了马,关切地问:“怎么了,刚才摔着了吗,很疼吧?”
“嗯……”姑娘疼得直皱眉,轻轻应了声,却不多说。
“伤了骨头没有?”
“应该没有,休息一会儿就好……”
“真要没事的话,这里就是公路,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熊当然也不会追来了。现在,我可要先走了。”
“嗯,真没事。”
姑娘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的站起来,重心很不稳。
瓦强提起缰绳,刚要打马离开,背后又传来一声“哎哟”。
瓦强只好勒转了马头:“你看看你,还说没事,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
“算了,我扶你上马吧。”
“那你怎么办?”姑娘挺担心的问。
“什么怎么办?”
“不耽误你赶路吗?”
“我看,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现在,姑娘终于如愿以偿,她可以与救命恩人策马同行,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