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大嫂,我们家的房子一人一间,没有多余的,你还是找别的地方住去吧。”周晨的脸一下就绷了起来,严肃地看着王立芹。
“都是一家子亲戚,不得互相照应着?你姥姥、舅舅那么疼你们,你这孩子咋这么没良心呢?”王立芹一点都没把周晨的话当回事儿,“你小孩子不懂事儿,我不跟你说,等你大哥回来我跟他说。”
周晨要再反驳她,一抬眼,就看见喜旺半个身子爬上了周晚晚的秋千椅。他人小腿短,椅子一晃他就掉了下来,荡出去的椅子又荡回来,眼看就要重重地磕到他的头了。
周晨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挡住了椅子。那椅子堪堪停住,离喜旺的小脑袋只有两拳的距离了。
喜旺一点都没害怕,还就着周晨的手往椅子上爬。
“大嫂!喜旺这么小,你怎么不看着他?磕着碰着可咋整?!”周晨就是再生气,也还是个心软善良的孩子,怎么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受伤而不管。
可是王立芹的一句话就让周晨的心硬了起来。
“囡囡!囡囡哪去了?”王立芹还是稳稳地坐在大树下嗑瓜子,扯着脖子叫周晚晚,“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儿呢?这么大丫头了,也不知道看着孩子,一天好吃好喝地养着,啥用没有!”
周晨眼睛一眯,扶着喜旺的手马上就松开了,喜旺爬到一半又掉了下来,坐在地上生气地用小手啪啪地打周晨的小腿。
“我们家囡囡凭什么给你看孩子?你算老几?她吃什么穿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妹妹用着你一分钱了?用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吗?!”周晨冷冷地看着王立芹,把她看得手指僵硬,瓜子也不磕了。
“再对我妹妹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你们就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亲戚!”周晨毫不留情地说完,不再管这对母子,直接走进屋门,把毕提珠(一种有花纹的草珠子,比黄豆粒略大,坚硬耐磨,有花纹)串的门帘摔得啪啪作响。
周晚晚正在厨房按着小汪的脑袋给它刷牙。刚咬了一嘴血。不赶紧刷干净了一定有细菌滋生。所以它不愿意也得刷。
小汪刚被教育了一次,知道躲也躲不掉,正皱着眉头努力忍受。看见周晨进来以为来了救星,尾巴摇得几乎让人眼晕。
周晨看着妹妹白嫩的小手揪着小汪黑色的大耳朵,粉嫩的小脸上小大人一般认真严肃,看得周晨心里软乎乎的。他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小汪可怜兮兮地向周晨求救,周晨笑嘻嘻地拍拍它的大头。“老实点!”
小汪求救失败,挫败地低头,周晚晚一个不防备,牙膏沫涂到了它的大鼻头上。
阿嚏!!小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喷了周晚晚满身满脸的牙膏沫。
周晚晚傻了,顶着满头满脸的牙膏沫张着嘴僵硬地站在那里。周晨和小汪都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一个哈哈大笑,一个跳出去好几米。警惕地防备着周晚晚打击报复。
等周晨把小汪和周晚晚都收拾好,已经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了。
院子里,王立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园子摘了好几个大西红柿和两根小黄瓜,竟然还找到了甜瓜,红红绿绿地摆在桌子上,正吃得起劲。
喜旺嘴里叼着一个蛋饼,手里拿着一个长木杆,正在追打一群半大的小鸡崽,吓得它们东躲西藏满院子乱窜。
这些小鸡崽是八月初刚孵出来的,周晨本来把他们圈在障子边的一小块草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喜旺给放了出来,把窗台下的两盆小花苗新出的叶子都给叨秃了,干干净净的红砖地上也被拉了好几滩鸡屎。
“喜旺!”周晨跑过去抓住喜旺手里的长木杆,“小鸡好好地待着,你打它们干什么?”
“二哥,杀了鸡吃肉!”喜旺一把抱住周晨的腿,“我要吃肉!吃鸡蛋!喝牛奶!”
王立芹笑嘻嘻地坐在桌子边,好像早忘了周晨刚才已经对他们下了逐客令,“小二,该做饭了吧?你们家这么老些鸡,杀几只给喜旺吃!再煮几个鸡蛋!都说你们家日子过得好,有钱,我们家喜旺从会吃饭还没吃过你们家一口东西呢!每回你们给你姥家送东西,送得也太少了,那老些人一分,到我们喜旺这儿就啥都不剩了。”
“我们家过得怎么样关喜旺啥事儿?他爹妈给挣来啥他就吃啥,挣不来那是他命不好,跟我们可没关系。”
周晨待人一向温和有礼,在周阳的影响下,他说话从来都会给人留三分余地。可这不代表他好欺负,那个尖锐冷清的周晨一直都在他的骨子里,遇到王立芹这样的人,马上就会张开尖牙利齿反驳回去。
“看你这孩子说地!喜旺不是你亲侄子呀!?”王立芹咔嚓咬一口甜瓜,好像根本没听懂周晨话里的意思,若无其事地跟周晨讨论晚上的菜:
“这小鸡是小了点,这老些人,得多杀几只,要不可不够吃!”
周晚晚带着小汪站在门口,心里忽然就涌起一股不耐烦。
跟王立芹这种人,你跟她讲道理从来是不管用的,她的脸皮厚度正常人想都想不到,想让他们老实,就得使用暴力手段。
就像当年沈国栋对周家人一样,让他们听见他的名字都害怕,他出手一次,就让这些人每天躲着他们兄妹走。只有这样的雷霆手段,他们的世界才能真正安静下来。
周晚晚抱着小汪的脖子嘀咕了一会儿,又做了几个手势。
小汪是要陪他们兄妹几个一辈子的,培养跟它的默契,让它能懂得稍微复杂一点的交流,这是周晚晚这几年来训练它的重点。
所以小汪虽然缺点一大堆,可是关键时刻还是很能领会周晚晚的意图的。
周阳用自行车推着古杏进院子的时候。王立芹和喜旺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大树下的凳子上,一动不敢动。
小汪蹲坐在他们面前,严肃而专注地盯着他们,只要他们有一点点小动作,马上就在喉咙里哼哼两声,吓得喜旺脑袋痒痒了都不敢挠一下。
小汪早就听到了周阳的脚步声,却没有像平时一样。摇着尾巴扑过去跑前跑后地撒娇。小汪的眼睛甚至都没动一下,依然死死地盯着王立芹母子,只是尾巴欢快地摇了摇。
“阳子。阳子你可回来了。”王立芹战战兢兢地看着周阳,还是一动都不敢动,说话都不敢大声儿。
就是这样,小汪也不允许。它冲着王立芹哼哼地叫了两声。胸腔的共鸣让那声音低沉而威严,像发出警告的雄狮。
王立芹不敢说话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焦急地向周阳和李淑华求助。
可是李淑华母女更怕小汪,小汪到底有多厉害,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快点进屋吧!小杏这伤口可吹不了风。”李淑华催着周阳把古杏抱屋里去。
古杏穿着周晨的白衬衫。胳膊上包着一圈纱布,透出黄黄红红的痕迹,应该是药水混着血迹。
周阳一看王立芹母子俩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弟弟妹妹搞的鬼,他当然不能拆他们的台。装着没看到他们的求助,打了个招呼就抱着古杏进屋了。
周阳把古杏放到外间的椅子上,准备倒水给她吃消炎药。
“我要上炕躺着!”古杏非常不满意,一进门这间屋子连个炕都没有,大表哥也太笨了,这让她怎么养病?
“大夫说这胳膊不能压着,你先坐着吧,吃了药娘给你做好吃的去!你想吃啥?我看他们家养了那么老多鸡,鸡蛋肯定不少,一会儿娘给你煎鸡蛋!”李淑华哄着古杏,眼睛忍不住对这个家仔细打量着。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李淑华还是忍不住要感叹,当年真是看不出来,几个没妈的半大小子,还带着个奶娃娃,竟能把日子过得这样红红火火。
“我要吃鸡肉!”古杏来之前就想好了,这回得吃够了肉再回去。现在她被他们家狗给咬了,吃他们更是理直气壮了!
“大姨,先让古杏把药吃了吧。”周阳端了一杯温水从厨房走进来,“小二在做饭呢,待会儿就能吃饭了。”
毕竟是小汪把古杏给咬了,所以无论是对李淑华的恶言恶语还是古杏的故意刁难,周阳的态度一直都很好。
“我去看看!小杏要吃鸡蛋和鸡肉呢!给没给孩子做呀?这孩子今天流了不少血,可得好好给补补!”李淑华赶紧往厨房走,“那么老多血,吃多少鸡蛋能补回来呦!”
一会儿,周晚晚从厨房出来了。
她是被李淑华的一惊一乍给吓出来的,几乎所有不太平常、不想让他们看见的东西,她和周晨都先藏起来了。
可就是这样,李淑华还是看什么都得感叹一番,油盐酱醋,粮食蔬菜,哪样她都能跟自己家里的做个对比,再指导他们一番,连周晨做饭用的盆她都能找出毛病:
“用这么大盆干啥?那不糟蹋粮食吗?这日子可不能这么过!哪能顿顿都吃饱了啊,早上喝粥,晚上半饱,要不粮食咋能够吃?你看我们家……”
姥爷马上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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