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道:“还有啊,虽然用歌来婉拒,听起来很浪漫,但本质上,根本就是一个包着文青皮的大烂人,如果真要拒绝,一早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等几十年,搞到人家为你要死要活,然后你才说不要?”
在对面,承受这个问题的对象,是坐在郁荼神木底下的舞丑,这原本是孟衍的专属位置,不允许别人靠近,也没有别人能靠近,但现在舞丑却坐在这里。
这显示了舞丑的非凡能耐,更在他平常所表现出来的之上,能够做到不被允许做到的事,这甚至是一种警讯,应该要严加提防,但……现在都已经不是重点了。
“唔,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表现得很好,我就在想,连她都察觉到了,你总不会还愣头愣脑吧?”
“谁愣头愣脑了?都是你们这票王八蛋,有话也不直说,看我搞错方向也不提示,还尽是给我错误线索,搞到我越走越错,一早该察觉的东西,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就在不久前,那场雪地歌行时,孟衍本来还不以为意,觉得这模仿得还很真,让自己挑不出破绽,可看羿天青一副骇然欲绝的表情,自己便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单靠虚拟、模仿,真可以像到这种地步?这种事……真能做到?
如果不能,那……或许什么地方出了偏差,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
以假可乱真,但真作假时假亦真,这是自己一直以来行走江湖的惯用伎俩,混淆真与假之间的那条线,可……原来自己始终也身在局中,看不清身边的真实,没看出那个一直存在的最大谎言。
当发现了这一点,心障尽去,虽然眼中看到的景象仍一样,整个感觉却全不同了,那眼神,那表情,不是虚拟与伪装,而是最真实的歉意与无奈,自己读出得晚了一步,羿天青却一早就读出了,所以她立即判定了真伪,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事后……连问也不问一声。
二十多年前就该说的话、该交代的东西,就在这一次清楚表达完,明白给了交代,所给出的东西,对羿天青而言,并不足够。
只是,彼此心里也都很清楚,她想听见的话,他不会说,他其余想说的话,她不想听,因此,一曲结束,双方各走各路,再不用其他多余话语。
羿天青始终是个超卓人物,短暂镇定后,就从数十年信念、理想崩溃的打击中站起来,也不做纠缠,披上风衣离去。
她的背影,让孟衍感慨良多,虽然这不关自己的事,可心里总有某处地方,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这个执着的女人应该值得更好、更多回报……
但到最后,自己也就只能这样想想,因为感情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应不应该,只有你情我愿,如果这里头有人不情不愿……那就没有应该。
而且,明白了一切的孟衍,马上也意识到一个更大的问题,诛仙剑是攻击神魂的大杀器,如果只是机械,没有灵魂,那当然无所谓,可……如果上头有灵魂呢?
这一点让孟衍非常不安,而这个不安……似乎成了现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