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涛病了,病得很厉害。
在医院待了半个月不到,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莫向北带着安夕颜和两个孩子连夜赶到了京城,钟海涛看到他们来了,竟然渐渐恢复了些精神气。
大家见此,忧心忡忡,不过是回光返照,只怕时间不多了鳏。
钟海涛先是将莫向北叫到跟前,对他说,“我的孙女最乖最听话,向北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
“爷爷,您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
“你这孩子的话,我信!”
紧接着,钟海涛又叫来小宝和小眠,那双无神的眼睛里满是不舍,“我的乖孙,祖父时间不多了,你们一定要健康快乐的长大,祖父会保佑你们的。”
眠眠毕竟才三岁,还太小,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被吓得大哭。
一旁的安夕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也跟着痛哭出声。
莫小宝很镇定,他主动握上钟海涛瘦骨嶙峋的大手,对他说,“祖祖,我们一定会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我也会保护好小眠的,不会让她受到任何欺负。”
“好好好......”
钟海涛又看向安夕颜,见她哭得厉害,便叫她,“颜颜,过来,爷爷有话跟你说。”
安夕颜连忙将眠眠递给莫向北,然后靠上前,握住了钟海涛的手,“爷爷。”
“颜颜,爷爷一直有一个心愿。”
“爷爷,您说。”
“爷爷想,想让你把姓氏改过来,你愿意吗?”
安夕颜连忙点头,“爷爷,我改。”
“夕颜,爷爷对不起你,”弥留之际,一向刚硬的老人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不光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妈妈......”
“爷爷,不要说对不起,我和妈妈从来没有怪过您。”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当初一定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一旁的孟昕早已靠在钟炎怀里泣不成声。
钟海涛突然将已经开始慢慢涣散的目光看向钟炎,钟炎知道他有话说,立马揽着孟昕上前来,“爸。”
钟海涛的声音渐渐虚弱,“家里......你多照顾着......”
“我会的!”
仿佛是累了,钟海涛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某一处停滞不动,紧接着,眼睛缓缓闭上。
众人皆大哭出声,这位位高权重,在官场纵横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终于是去了。
葬礼办得非常正式而隆重,来吊念的都是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都是位高权重的领导人。
莫立国和孟文朗都到了,两人皆神情悲痛,情绪难以自制。
毕竟年纪都大了,身体都不再康健,莫向北害怕出意外,待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吩咐人将两位老人送回了在京城的别墅。
作为钟家长子长媳,钟炎和孟昕收起悲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操办一切事宜,但毕竟已经五十多了,年纪大了,精力有限。
莫向北直接接手过来,带着安夕颜,作为长孙女婿的身份,操持着整个葬礼。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已经是一周之后。
钟家,依旧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
晚饭的时候,钟炎对莫向北说,“明天你带夕颜和孩子们先回南城,我和你妈还得在这边呆一段时间。”
“好。”
安夕颜对孟昕说,“妈,你最近血压有些不稳,要多注意休息。”
“妈知道,你回去把两个孩子照顾好,这几天,他们也累得不轻。”
“我知道。”
......
时间是伤痛最好的良药,三个月之后,钟炎和孟昕从京城回来了。
日子又恢复了原有的节奏,因上次爷爷去世,没能参加莫小眠的亲子运动会,小家伙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但好在,在一个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安夕颜再次接到幼儿园的邀请信。
为了弥补上一次的遗憾,安夕颜特意挑了个周末,让莫向北开车,一家四口去了趟商场。
在车上,莫小眠很兴奋,通常都是妈妈带她出来逛街,这还是第一次全家四口一起出来。
她问安夕颜,“妈妈,咱们要去哪里?”
“下周六不是有亲子运动会么?妈妈想给大家买身亲子装。”
她话音刚落,两道声音不约而同传来。
莫向北,“不穿!”
莫小宝,“什么鬼?我才不要!”
安夕颜顿时满头黑线,“人家老师特意说了,如果可以,尽量穿亲子装!”
开车的莫向北皱了眉头,“那就别勉强,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
安夕颜气得咬牙,“莫向北,你......”
“老实说尽量,又没说必要。”莫小宝难得和自己亲爹统一战线,“你让我们两个男人穿那幼稚的玩意,会被笑死的!”
“莫小宝,”安夕颜用手指轻点这他的额头,“是谁小时候整天嚷嚷着让我给他买亲子装穿的?”
莫小宝斜她一眼,“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我现在都多大了,还穿那玩意,真会被笑死。”
“你们俩......”安夕颜无奈又头疼,“好,不穿算了,我和眠眠穿。”
“妈妈,不管我多少岁,我都要和你穿亲子装。”
“还是眠眠最乖,回去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不给爸爸和哥哥吃。”
“当然,不听话的人今晚给我睡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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