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颜摸了摸鼻子:“其实,”她艰难地道,“你这样在家吃了又给我们做,很麻烦的。你把菜买过来,我可以帮忙,打下手的。”
她的话说得相当婉转,微微倒开心了:“行,我不介意你向我偷师的。”
慕云长出了口气,他淡淡地道:“做来做去,何必那样麻烦?回家吃或者在外面吃,不就好了么?”
微微委屈地道:“我又不是天天都能给你们做的。有时候,人家也要上课的说。”
这两人又同时舒了口气。
要真的让他们天天吃这些暗黑料理,身体也绝对扛不住啊。
这餐任性的午餐效果是惊人的。
夕颜的胃疼了一个下午。
她没有资格说请假。
她不过是一个见习期的新晋医生,急诊堆积如山的病人正排长队候着她呢。
五点半。
换班的医生已经来了,她还在奋力赶着病历。
“笃笃笃。”她抬起头,却看见了他的食指微曲,正敲击着她的桌面。
“嗯?”
“回家了。”他淡淡地道。
回家……
她的心酸酸的。
她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家。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借来的而已。
“我的病历没写完,写完我搭车回去就好。”她埋头继续奋笔疾书。
眼前却是一空。
她愣愣地抬头,病历却已经被他捏在两指之间了:“顾着工作,身体都不要了?明天再做!”
她只能抓起包包,认命地走在他的身后。
“你不用去接微微?”她低声道。
“她今天没有课,早就回家了。”慕云系上了安全带。
“她,她是学生?”夕颜忍不住多口问道。
“嗯。”慕云启动车子,“她明年毕业了。”他唇角的笑容迷人,说出的事实却太过残忍,“我们都已经说好了,等她毕业,我们就结婚。”
夕颜低下了头,她的手抓住了自己膝上的裙摆,视线也一直没有办法抬起来。
“到时候,夕颜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的额头沁出了汗。
“嗯。我会去,一定会的。”她笑着,眼前已经没有了焦距。
胃里翻腾,却抵不过那心头狠狠的一刀。
如果胃里的疼痛,能掩过那心口的痛楚,那痛死她也甘愿了!
还好,那天之后,微微就被迫进入了大学的考试周,做饭的热情不得不被打断了。
夕颜送了口气。
面前一株小小的盆栽在桌面嫩绿着,夕颜的听诊器就按在了一个病人的胸前。
除了病人肺部呼吸的浊音,还有身后若有似无的熟悉低醇声音。
“唔,天气热,你到外面自修小心不要中暑了。”
“唔,我让家里佣人做了饭给你送过去,食堂里那些不要吃,你胃不好。唔。”
“我送你过去做礼拜,耽误不了你功夫的。”
这一句句,就好像自己有方向感似的,执着地直往夕颜的耳朵里钻。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病人吓坏了:“医生,我是不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