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都已经早早回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还要一个人再把大牢细细查看上一遍。
若不是这谨小慎微的性子,他坐不到现在的司狱位置。但同样,正是因为坐上了现在的位置,他才更加谨小慎微。
然而今天的高庆却一直坐在自己的签押房之中慢慢把玩着两枚山核桃。
啪!
一个不注意,山核桃竟然从高庆的手中跳了出去。
“糟……”
心里想到什么事情,高庆霍地站起身来,他甚至没顾不上去捡那被自己当成宝贝的山核桃,这就要准备出门。还没等他离开自己的座位,签押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看清了推门进来的人之后,高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不过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不对!
高庆的瞳孔微缩,他这才瞥见了门外的那一抹朱红色。
“高庆,你可知罪?”
缓缓迈步进来,王文远语气不善问道。
看看如丧考妣站在一旁的手下,再看看一副兴师问罪架势的王文远,高庆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全部,他知道又到了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
眉头发紧的邢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铤而走险放手一搏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断了他的官途,对于他来说不啻于让他去死。
而这,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弄死那个姓杨的书生就可以完美解决了!甚至于,另一边他还可以继续指使那群鞑子偷袭铁场。随之而来的,将是一桩不小的功劳,有了这功劳傍身,说是前程似锦也不为过。
可这些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杨琳必须死的基础上,否则的话,一切都只是虚妄而已。
急切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邢斌抬起头来。
“大人……大人……有消息了!”
刘能一脸急惶惶地冲了进来,他脸上的喜色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大人!司狱司那边传来消息,姓杨的已经被送上西天了!”
“真的?”
邢斌闻言一喜,可素来沉稳的他马上又冷静了下来,“那你可曾见到尸体?”
“这个……”
刘能暗骂自己一时猪油蒙了心窍,竟然忘记了这么关键的一件事。当时只是听高庆那么一说,便急着回来复命。若是这件事高庆在其中偷奸耍滑,自己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刘能悔恨不已的时候,邢斌再次发话了。
“罢了!谅那高庆也不敢拿此事戏耍戏耍于我。现在,你拿着这枚令牌连夜出城,务必找到塔察……”
听邢斌说完,刘能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当即起身从邢斌手中接过了那枚腰牌。有了这枚腰牌,就算城门已经封闭他依旧可以顺利出城。
知道这是自己将功赎罪最好的机会,刘能转身便离开了邢斌的书房。
看着刘能走后重新又冷清下来的书房,邢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筹码已经压上,是输个精光还是赢个大的就看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