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将荷叶的尖角放到了她的嘴边。
“喝水。”他命令般的语气,卿然下意识的张开口,却被他突然倒进来的水呛了个半死。
“咳咳……”有血块从她嘴里咳了出来,苏洛鸣手中的水也淋湿了她的衣襟,他脸上镇定的表情出现了一抹慌乱,“月卿然,你怎么样……”
“咳咳……滚!”卿然面上恼怒,“用不着你假好心。”
苏洛鸣退后了两步,捧水的荷叶被他捏成了一团,绿色的浆汁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卿然歪着头小心翼翼的咳嗽着,清水夹杂着鲜血一并咳了出来。
胸腔里一抽一抽的疼痛传来,鼻腔里还呛着水,卿然脸色苍白,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说明了她的难受。
“我……只是想让你喝水。”苏洛鸣握了握拳,说道。
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只是看见卿然的嘴唇干得都裂开了,想着喂她点水。就这么一荷叶的水,还是他从差不多三五里远的地方找来的。结果这一洒,就全没了。
“咳咳……”卿然难受的咳嗽声还在传来,他抿了抿唇,走过去,托着她的脑勺,让她能够更好的咳出异物。
“抱歉。”
……
苏洛鸣,月卿然的未婚夫,如今的身份是一代名捕。
在月卿然一连除去了几个仇家之后,朝廷派出苏洛鸣追查此事,他与同样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月蔷薇等人相遇,并且在相处之中渐渐喜欢上了天真活泼、善良可爱的月蔷薇,但在发现了陈玉华与月蔷薇之间的感情之后,决定退在暗处,默默地保护月蔷薇。
对于月卿然这个正派的未婚妻,他对她悲惨的身世十分的怜悯,但在发现她对月蔷薇的心思并不单纯之后,对她一直怀有戒备。
如今这么和善,真是叫她受宠若惊。
“嘶”的一声传来,卿然看见男子撕下了自己的一片衣摆,折叠之后,朝她走了过来。
“冒犯了。”
“你想做什么?”卿然警惕的看着他。
苏洛鸣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解开了她脖颈处的纽扣,露出了一片精致的锁骨,他的目光干净而又澄澈,将眼前的美景置若无物,淡定的将手中的布块塞了进去。
“你的衣服打湿了,垫一块好受点。”
他虽然面无表情的像个圣人,卿然却看见他耳朵根子红了红。
“你为什么跳下来?”
“为什么不杀了我?”
卿然在他转过身时问道。
苏洛鸣用柴火棍拨了拨火堆,明亮的火光照出他俊逸的面容:“我跳下来,是因为我要抓你。”
卿然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既然跳下来,为何不杀了我?”
“杀你的应当是律法,我是捕快,只负责抓捕犯人。”
“虚伪。”卿然说道。
苏洛鸣很擅长将自己不愿意听的话过滤:“我观察过附近的地形,两面是崖壁,另外两边虽然有出口,但不知道要走多远。”
“你受了伤,身体不能移动,我不通医术,现在我们只能等待月姑娘找人来救我们。”
“我宁愿死,也不愿被月蔷薇救。”卿然冷冷的说道。
“你不要任性。”苏洛鸣的口气难得有些无奈。
两人之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
最先开口的是卿然。她望着满是繁星的天空,突然想起了一桩旧事。
“今日,是我的生辰。”
“今日,也是爹娘的忌日。”
苏洛鸣没有回头,拨弄着火堆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卿然知道他在听。
“十年前,我知道第二日是自己的生辰,仗着过生的时候即使做错事也不会挨打,我偷偷带着贴身的丫鬟摸出了山庄。”
“我和她在城里逛庙会,看街灯,好不快乐,累了就歇在明月山庄建立的慈恩堂里。”
“没想到,第二日回去的时候,便看到满山的尸体。”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山庄里的。”
“白发的管家伯伯倒在了路中央,被一剑割喉,死的很是干脆利落。”
“爹把娘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倒在血泊里,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两人的身体。”
“平日里陪我玩的丫鬟小厮,全部倒在了地上,死时的表情惊惧而又绝望。”
她闭上了眼睛。
“连我最宠爱的波斯猫,也被人一剑斩断了头颅,尸体被挂在了树上。”
如同地狱般的画面再度在她的眼前浮现。
苏洛鸣放在长剑上的手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