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方家他虽然是长子嫡孙,虽然祖父也有很多事情放手让他去历练,可是能像今日莫相思这般随意出入厅堂,还需要岁月经年。
自己现如今,就只能做一些像如今这样,给她送送东西的事情了吗?那个在璧月茶庄遭自己言语侮辱的女人。
关齐握着地契的手渐渐用力,可是大家的修养让他终究缓缓地叩响了方家的门。
关齐原本还想着见见莫相思,可能是心理过意不去吧,他竟然想和她道个歉,然后,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莫相思的地方,可是却不曾想,莫相思如今根本不在方家,说是去了绸缎庄。
而那地契竟然被莫相思的师弟容云接了过去,容云翻点着地契,还不满地说:“怎么这么晚才送来,师姐不是说会即刻送回来嘛。”
关齐愣住,莫相思,她是早料到了这一切吗?
那一瞬间他忽然间后悔,为什么会让方金娶了她,如果当初娶她的是自己,那么现在又如何会弄成这个样子。
从关家回来,莫相思只跟容云交代了一声会有人来送地契,便一边儿数着今天骗来的银子,一边儿开始着手打理绸缎庄的事情了。
对于纺织刺绣,莫相思一无所知,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无知者无畏,天马行空地提一堆点子,倒是偶尔也有几个能用的。
接下来的日子,顺遂得如同这窗外晴朗的天气,棉绸的质量已经越来越好,一个月之后,方家绸缎庄的老伙计看着织出来的布,说:“终于可以上柜了。”
因为当初的事情,方家的绸缎庄关门大吉,如今当日积存的布料都已经寄希望于外出未归的禹岩等人,而这新制的绸缎一出来,方家闭门多时的绸缎庄是该想个法子,挑个好日子重新开张了。
莫相思看着手里这便宜了一多半的布料,也是爱不释手,可是却对绸缎庄的钟掌柜道:“我们要想个好法子,让着绸子一出来,就风靡江南。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拿出来。”
“那夫人,您看有什么好办法?”
莫相思放下手里的布:“让我想想,你们也都想想。”
“哎。”一众绣娘绣娘都笑着应着,莫相思原本就出身江湖,从来都不会拿什么架子,这些日子想新点子也基本上都是和这里的绣娘同吃同住,每天嘻嘻哈哈地说笑,这里的妇人们都觉得莫相思像极了自家的淘气闺女,小媳妇儿则觉得莫相思像个小妹妹,亲近的很,况且莫相思对她们从不吝啬,谁想出了好法子,谁的布织的好,她都是给足了银子的,大家都有甜头吃,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干活,这气氛也是好得不得了。
莫相思正和众人说笑着,却忽然听到前面闹哄哄地仿佛来了人。
莫相思皱着眉出门儿来看,却见方管家也急匆匆地跟着来了。
莫相思见他身后还有一大帮衣衫破烂的百姓,有的还拉家带口,女人和孩子一个个都衣衫褴褛,尤其是那孩子,面黄肌瘦,着实可怜得很。莫相思挑眉问方忠:“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
方忠苦着脸急忙上前道:“夫人,这些都是我们收了他们田地的百姓。”
“哦。”莫相思应了一声,“可是他们这是来干什么?”
方忠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那一众人竟然已经一个接一个地都给莫相思跪下了:“夫人,求您发发慈悲,可偏可怜我们吧。”
莫相思看着为首的那汉子此话一出,后面的女人和孩子也跟着抹泪儿。
这一哭可是将莫相思给哭蒙了:“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说,跪我干什么?”
莫相思虽然如此说着,可是那一众人却不肯起:“夫人,如今我们都已经活不下去了,夫人,您也知道今年江南的这场大雨,我们各家的田地都被大雨淹了,田里的稻子都被大风刮倒了,今年也不用看秋后,便知道是要颗粒无收了,夫人……我们都知道夫人心善,也是都记着方家先祖对百姓极好,才将地买给方家,想着以后给方家种地,给方家干活,是跟上了好人家了,以后定然有享不完的福,可是现今……夫人啊,您的管家给我们种地的银钱,是要逼着我们全家老少都饿死啊!”
莫相思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这也不知道是多少家,只看着眼前的样子十分可怜,而再看方忠的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莫相思也是一惊,难不成方家也和那些地主老财家一样?净干些压榨百姓的奸商勾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