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鱼发出的凄厉的叫声,像是人在作呕的声音很是难听。
老马是第一次听到那样的声音,好像之前吃过的红花都在肚里翻腾,仿佛只要老马张开嘴,那红花就会顺着修长的马颈窜出来,那是极其难看的老马不愿让面前这个可恶又可爱的小屁孩看见自己那样狼狈的样子。
起初老马不知道殷槐为什么突然出刀,也不清楚从何处传来的这种难听的声音,但是,等到那双瞪得比见到雪山的那朵雪莲还要大上几分的眼睛看到了一朵红花时,它就明白了几分。
只不过一眼,它就明白了。
那真是一朵格外与众不同的红花。
漫草原的红花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花,而那样的红花又是其中最特别的一朵,也许不止是一朵,还有许多朵,但仅仅是这一朵就是所有红花中最美最妖艳最灵活的一朵。
可是跟殷槐一样,老马同样葬送了许多的红花,它身后同样有一条光秃秃的路,而原来没有那样的一条路,只有那样红花。老马葬送那些红花的方式也很格外不同,至少跟殷槐就完全不同。
殷槐走出的路上还有红花花瓣留下的残骸,那些残骸虽然已经看不出一点原先红花的美丽与妖艳,但就像是燎原的火熄灭后留下的零星的火星,总归还是能照亮一些零散的地方。
但是老马身后的那条路上一点花瓣的碎片都没有,因为那些花不是葬送在老马的蹄子下,而是它的嘴里,它的嘴里直到现在都有红花的携来的火热。
然而这时它又看见了一朵红色花,比起它之前看过的所有的红花都要来的火热,它离那朵花不算远也算不上近,但是它还是能感觉到那朵花蕴藏的几乎能把人烤焦的火意。
那同样是一朵灵活的红花,紧贴着殷槐的左侧的衣角,而殷槐拿刀的手是右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手同样也是右手,那朵花却漂浮在那里,没有依靠,也无需依靠。
那真是一朵狡猾的红花。
那同样是一朵美丽的看上去就想吃掉的红花。
可是明明老马之前吃过那么多的红花,十分清楚那些红花的口感实在是算不上格外的好,倒是有些像是烧喉咙的酒,却不会让人喝醉,也不会让马喝醉。
那朵红花却是又诱人又诱马的红花。
那不是一朵花,只是一个果子,聚天地精华濯日月灵光而生的果子,是神灵点燃的一朵火花,仿佛只要轻轻咬下,迸溅出的浓汁能将人彻底醉倒,散发的清香是世间所有的美酒都及不上的浓郁。
那不是一朵红花,只是一粒美味的果子。
老马喜欢吃果子,特别是汁浓味美的果子。
老马喉咙里本就干涸能冒出火来,现在又看见一粒果子。
正好,恰好,老马伸伸脖子就能够到那朵花,那粒果。
然后,茫茫的红海里又少了一朵花,一粒像果子一样的红花。
可是,茫茫红花中又多了许多的果子,许多与众不同的红花。
……
诸君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