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活下去。
他不再喝酒,却把酒瓶依次砸碎,让玻璃碎片均匀地分布在路面上;接着兑换出辣椒粉和胡椒粉来,把它们撒到柴堆里面,然后静静地坐在地上,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蹄声阵阵,烟雾飞扬,追兵来得惊天动地,离着几公里都能看得见。岳丘马上引燃柴堆,小跑着进入树林,来到离官道五十米开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坡上有个凹坑,正好藏人,是他早就相中的狙击点;这凹坑边沿平整,适合陀枪射击;坑旁枯草堆簇,和迷彩服浑然一体,不走到近前怎么也发现不了他。
孟远带着两队人马追捕翟家要犯,过程非常顺利,只有十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想要拼命,被前队一个冲锋就打散了,杀了两三个,其他的全都捉小鸡般地抓了起来,押解回去交给堂叔府尹大人发落;只是最值钱的翟白川依然在逃,让他未尽全功,所以他一个劲地催促队伍加快速度。没想到前锋却在一处斜坡旁边停下了,报告说路当中烧着一堆柴火,那烟味呛冲无比,连马匹都受不了,像是有毒。孟远老于兵事,一边派人散开搜索有无埋伏,一边上前亲自查看。
果然有个硕大的火堆,占据了整个官道,浓烟被山风吹得乱飘;孟远心道蹊跷,命令亲兵过去探查。
三个亲兵从水壶里面倒出水来,蘸湿了帕子,然后用帕子包住鼻孔,小心翼翼地向火堆走去,这时一阵旋风刮过,带着浓烟乱窜,那三个人立刻就被白烟罩在了当中,只听见烟雾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三个亲兵就像被踢了屁股的土狗似的,捂着湿巾狂奔了回来。其中一人跑得连瘸带拐,却是踩到了大片的碎啤酒瓶,脚上被刺了个大创。
三人跑到孟远的马前,还是说不出话来,等他们好不容易咳完了,为首的亲兵抬头报告,只见他眼眶通红,眼泪还在不住地往下流。
“毒烟,都头,那是毒烟,写得清清楚楚。”
“人家写什么你就信什么?真是废物!”,孟远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不禁火从中来,指着三人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刚骂了两句,他突然觉得眼前闪起一道亮光,同时脑袋就像被重锤砸中一般,顿时失去了知觉。
当这队人马停在火堆前面的时候,岳丘就瞄上了孟远,因为他的盔甲最亮,披风最长,还被人围在中间,明显是个大官的样子;好不容易等到他停在那里不动,岳丘岂会错过这个机会,瞄准了就是一枪,然后满意地看着对方摔下马去。
可惜只是发信号弹,他略觉遗憾地伏低身体,继续观察。
亲兵队长孟大头一直随侍在孟远左方,刚听到‘废物’二字,就看见一道黑影迅疾无比地射来,而下一刻自家都头就从马上掉到地下,脸上还烧了起来。他连忙翻身下马,劈手抢过亲兵脸上的湿帕给都头灭火,擦拭之下之后,火虽然熄了,脸上的皮却也被带了一块下来;这显然很痛,虽然都头昏迷不醒,但脸上还是抽搐了几下。
“小三!”,孟大头高声叫道,崔三是亲兵之一,曾在老家跟着个游方郎中学过点医术,所以一向被当做医师看待。
“戒备。”,左队队正高勇也大声喝道,他的手下听到命令,纷纷取出弓箭来,却都茫然地看向高勇,不知道该向哪儿攻击。